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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您来到凯恩之角,奈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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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27 12:27:5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来自:北京
本帖最后由 zhaosan2150 于 2016-11-1 09:29 编辑


(一)

风,冷风。

初冬的冷风,吹过坎杜拉斯的大地。已是午夜时分,新崔斯特姆村早已一片沉寂,村民已入梦,村口的岗楼上一点孤灯,抱着长矛的守卫,也在靠着栏杆打着瞌睡。


村外的山羊小丘上,一家小酒馆还有昏黄的灯光透出。冷风将酒馆的酒旗吹的哗啦啦的作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山羊小丘酒馆的老板娘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两根手指摆弄着一个紫色的小球。小球忽明忽暗,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时隐时现。夜已深,酒馆已没什么生意,仍然坐在桌边不肯走的两位客人也是出奇的安静。老板娘身边的一位伙计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柜台,似乎也在琢磨着什么心事。碧翎珂打了个哈欠,抬起头扫视了一下店里。


壁炉旁的桌边,坐着的那位客人五短身材。虽已是冬天,他身上却近似精赤,只是用一些质地古怪的布料裹住腰身和肩膀,手臂和脚腕上套着铜环,发着乌光,看起来很沉重。一把形状扭曲的小刀放在他的手旁。他喝着杯子里的药草茶,目光却一直盯着壁炉里的炉火,似乎那翻腾的火苗很有趣,值得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上几个时辰。


墙角的阴影里坐着另一个人,他身形高大,但整个人都被一件厚长袍紧紧的裹住,甚至连脸孔也只露出嘴唇以上的部分——碧翎珂甚至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喝那碗里的清水的。不过这不重要,他付的是买酒的钱,却只要了清水,这样的生意无论怎么想都是划算的。不过碧翎珂更好奇的是倚着桌子放着的那张大的夸张的厚盾牌,它似乎和长袍人一样高大,划痕累累,隐约可以看出曾经有过的红白十字架喷漆。


怪人,都是怪人。碧翎珂想。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这家酒馆本就很奇怪。没有人会把酒馆开在荒郊野外,即使是这恶魔已经不再出现的时代。愤怒的卡兹拉和凶暴蛮牛依然会袭击大意的旅人,并把一切胆敢深入他们势力范围的冒险者做成当天的晚餐。然而这家酒馆偏偏就在这里,距离最近的村庄新崔斯特姆,也要一盏茶的路程。山羊小丘紧挨被灾难和不幸摧残殆尽的旧崔斯特姆村,与破败的崔斯特姆大教堂遥遥相望。酒馆透露出人间的希望,而大教堂却死一般沉默,两厢对比,是一种无言的风景。



不过,新崔斯特姆的村民却不再好奇。如果有无知的旅人问起,他们会讲起这位五年前出现在这里的女秘术师如何选择在山羊小丘开一家酒馆;会讲起三年前旱灾时卡兹拉围困新崔斯特姆村时,却偏偏没有半个野兽去找酒馆的麻烦;会讲起瘦弱的店伙计怎么把那三个醉酒的卡基斯坦武师打的在村里养了半个月的伤……总之,这家酒馆就在那里,彷佛是坎杜拉斯的中心,仿佛连旁边的村庄都是因它而存在似的。


(二)



咣当!


一声巨响,酒馆的门被撞开,冷风夹着些许清雪刮进店来,瞬间让所有人身上一冷。老板娘一皱眉,指尖的小球瞬间一分为三,发出莹莹的紫光。


门口出现了一个巨人,他是如此的高大,以至于眼睛都被门的上沿挡住。他一哈腰走进店来,反手关上门,将呼啸的冷风重新挡在外面。灯光下,老板娘这才看清了这位深夜造访的来客。


一个野蛮人。


他肯定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左臂结札的肌肉上,一道深深的伤口,但已经不再趟血;背后灰色的披风被某种利爪撕开了三道抓痕,不过依然垂下来罩住野蛮人的右臂以及臂弯里夹着的某个东西。他身上污迹斑斑,赤裸的胸膛上是干涸的血迹,兽皮制成的腹甲侧面挂着一把利斧,如同它的主人般,粗粝而危险。但令人印象更深刻的是他一头斑白的粗发,以及与他垂垂年纪不相称的精亮眼神。野蛮人在四个人警惕的眼神中走到柜台前面,嗵的一声坐在凳子上,瞪着碧翎珂。碧翎珂也瞪着他。几秒种后,他开口道:


“半桶麦酒,和一些食物。”
老板娘似乎又恢复了刚才的慵懒,指尖的小球已消失不见:“可以,不过请先付钱,半个符文12个铜币。”
野蛮人一抬手,咣的一声把右臂下夹着的东西扔在老板娘面前的柜台上:“我没有钱,我用这个付账。”


柜台上,赫然是一条卡兹拉的断臂!它被齐肘斩下,看样子刚刚和它倒霉的主人分别不超过一个个时辰;但它是如此的粗大,显然并不是来自一般的卡兹拉杂兵;或许也正是这个卡兹拉,给了野蛮人左臂奋力的一击——不过,显然也是它此生,发出的最后一击。


壁炉旁的矮小酒客目光炯炯,饶有趣味的盯着老板娘,彷佛在等待一场纠纷。毕竟用断肢换酒这种要求,可能全圣休亚瑞所有的酒馆,都不会出现。然而,老板娘凝视了断肢一瞬,就转过头招呼旁边面无表情的伙计:“暴龙,收钱。去厨房把老斯瑞叫醒,让他烤一条火腿来。”
叫暴龙的伙计把手里的抹布扔在一旁,抄起柜台上的断肢。依然是目无表情的扫了野蛮人一眼,似乎也有意无意的往壁炉旁看了一眼,就起身去后厨去了。片刻后,后厨响起了一阵模糊的叫骂声,继而是锅灶烹饪的声音。


“很好,很公平。”老板娘拿过抹布,把柜台上的毛发血迹擦去,同时对野蛮人说道。“你可以为自己换到两天的酒饭和一张床——不过你可能要将就一下了,本店并没有适合你这种大块头的床。”


野蛮人没说什么。这时暴龙已经将半桶麦酒和一只木杯放在他面前。野蛮人再也没看任何人一眼,低头默默的喝着酒。酒馆里又恢复了宁静。

点评

velocity10@163.  老板娘手里的是三元副手么?  发表于 2016-9-28 16:04
白之契约  六六六,三侄子文采飞扬  发表于 2016-9-27 22:19
已有 25 人评分 符文 收起 理由
JEROMY + 10 大師可以再出篇言情的嗎
battleorc + 25 + 1 写的好哇
碧翎珂 + 30 + 5 打赏,一定给我写的棒棒的
刘尔逊 + 20 啊啊啊啊啊啊啊
猥瑣 + 10 支持~圣果笼罩着你!
白之契约 + 5 圣光笼罩着你
zhuan003 + 20 蹭个位子
呢喃的低语 + 10 让我装逼让我飞!
穿拖鞋的烟 + 10 蛮纸在游戏里那么憋屈,求在小说里强一次
JustinFan + 25 装逼不成反被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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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haosan2150 于 2016-9-28 01:02 编辑

(三)


清晨。


一夜大风后,是个好天。刚升起的阳光正好顺着酒馆的窗子照进来,把店里照的蒙蒙亮。一个壮硕但略显肥胖的身影在认真的擦着地板,手里的拖布是他的武器,旁边的水桶是他的战友。尽管地面已很干净,他仍然像是在和地板进行着一场决斗,奋力的挥舞着拖布。


从他的橙黄发色和身材,不难推测他也是一名蛮族——至少曾经是一名蛮族。如果你看到他的脸,就会更加肯定这种判断。他的右脸上有三道短短的青色油彩——说是油彩,其实是某种未知涂料浸染过的纹身。但是他的肌肉有些松弛,灰色的眼神里也只有沉稳和宁静,缺少蛮族眼中那种犀利的光辉。一张大大的旧皮围裙系在他的腰上,细带子彷佛已陷入肥肉中消失不见。这样一个人,怎么看也只是个杂役,却因为他此刻站在这家古怪的酒馆中,也多多少少显得有些不同。


“嗨,老斯瑞。”暴龙出现在厨房门口,一脸没睡醒的表情。“我要去村里买今天用的食材去了,你有什么特别要嘱咐的么?”


老斯瑞直起了腰,看了一眼闪亮的木地板,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他回过头看着暴龙:“你昨晚说店里来了个野蛮人?”
“是啊,就睡在二楼左手边的房间里,现在应该在作梦屠杀卡兹拉呢。”暴龙又打了个哈欠。


“嗯——那你顺便去铁匠铺旁边看看,看看货车夫大安迪在不在,在的话,问问那里又没有从北境贩回来的盐渍蔓菁。”


“哦,得了吧老斯瑞,上次给你弄了那玩意儿,我尝了一口,恨不得一头扎在井里淹死自己,太咸了!”


“叫你买就买!回来给你钱!”老斯瑞咆哮道,随即觉察到现在方是凌晨,客人还在睡觉,发出这么大声实在不该。于是又压低声音说:“我们这位蛮子客人肯定想尝尝家乡的味道呢。”



暴龙出门后,老斯瑞静静的站了片刻。突然开口道:“您起的真早啊,要不要来一杯浓浓的草药茶?”


此刻,矮小身材的客人站在楼梯口,略显惊诧的盯着这个高大杂役的背影。酒馆里没有镜子,他的后背上也没有长眼睛,而自己灵行般的脚步也自信丝毫没有动静。老斯瑞是怎么发现他的呢?


不过,他眼中的惊诧只有一瞬,随即开口道:“好啊,我也正好想来一杯茶。”


老斯瑞拎起水桶和拖布,走到后厨。旋即出来走到柜台后提起一把铜壶,用手摸了摸壶壁,立刻被壶的高温烫了一下。他满意的甩甩手,然后给一只大木杯里加了些草药茶叶,用滚烫的壶水冲开。店里瞬间升腾起一股迷离的香气。


老斯瑞捧着两个杯子走到壁炉前的桌子,矮小客人还坐在这个位子上。他把草药茶飘香的杯子放在客人面前,却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客人的对面,脸上带着笑意,盯着矮小客人的眼睛:“说吧,我知道你想聊聊。”


这是今天第二次,矮小客人的眼中闪过一瞬间诧异,当然也只有一瞬。他也笑了,抿了一口杯中的草药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啊是啊。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对吧?”


“当然知道。你是个巫医,是新崔斯特姆的村民请来处理大教堂里的尸体的。”老斯瑞靠在椅背上,喝着自己杯中的开水。


“嗯,没错。我叫猥琐,确实是来处理,嗯,来处理这些麻烦事的。你也想必知道,嗯,我这样的人,喜欢用尸体做些有趣的事。”猥琐端起杯子,把脸藏在杯子里飘出的蒸腾热气后面。


“所以你想要那块卡兹拉断臂?”


猥琐第三次诧异起来,这真是个不平静的清晨,一个酒馆杂役,仿佛如先知一般总是先他一步。


猥琐没有说话,空气顿时宁静起来,壁炉中的劈柴燃烧,噼啪轻响。


“这位客人,你想要的恐怕不是尸体,是这个吧?”


碧翎珂。酒馆的老板娘,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她身着一身及踝的长睡裙,睡裙上缠绕着古怪的花纹,彷佛某种咒符文字。她的一只肩膀露在睡裙外面,有一种神秘的性感。但猥琐的目光却只盯着她的手——她的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夹着一枚指环,一枚已被磨损的不再闪光,却透露出一股致命魅力的指环。


碧翎珂懒懒的走到桌旁,抄起老斯瑞的杯子喝了口水——此刻老杂役已经站起,头也不回的走向后厨,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老板娘看着猥琐,而猥琐却盯着那枚指环,似乎怕视线一旦移开指环就会消失一样。老板娘轻轻的笑了,她的两根手指一转,指环竟然凭空消失了。猥琐突然惊醒一般,将目光转向老板娘。


“小魔人之指。是这么个名字没错吧?”老板娘笑道,“我们做生意的,总不会傻到用餐食来换块尸体对吧?而那个大块头,能杀了卡兹拉酋长艾维辛,自然也不是傻子,对吧”


“没错。”沉默了半晌的猥琐终于开口,“小魔人之指。不知……”


他话没说完,一到弧光自老板娘指尖飞起,指环已弹飞到猥琐的面前。猥琐的反应也快如闪电,右手一抄,已把小魔人之指接在手里。这次,第四次,他终于真的诧异了。而老板娘已经站起,一边伸懒腰,一边向楼梯走去,好像要趁着繁忙一天开始前,再去小睡一会儿。


“等等。”猥琐突然道,而老板娘已经走上楼梯。


“我们库拉斯特有句谚语,‘蜘蛛不会吃免费的眼球’。老板娘还请把话讲明白。”


“啊~~哈。”楼梯上传来老板娘打哈欠的声音,“第一呢,他们要你去做的事,会用到这枚指环的。”

噔,噔,老板娘走在楼梯上,脚步轻响。



“第二呢,它,原本就是猥琐你的。”


砰,楼上传来了卧室门关上的声音。



(四)



黑衣人站在废墟里,残墙,碎木,破瓦,断骨。面前是一个深深的黑洞,彷佛通向地狱——也可以说,曾经真的通往地狱。


崔斯特姆大教堂。


这里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废墟。若干年前,泰瑞尔坠落在这里,击穿了教堂下面的数层的王室墓穴。沉重的灾难降临在坎杜拉斯,直到那名涅法雷姆来到这里,将一切肃清。


如今,距离马瑟尔之死已数年。一切已经结束,尘归尘,土归土。恶魔已从这个世界绝迹,同时消失的还有天使和涅法雷姆。人们从苦难中站起,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继续生活着。但这里不同,崔斯特姆大教堂,没人愿意来这里,哪怕是最大胆的冒险者和观光客,这里是那个罪孽深重的旧世界留在世上的丑陋遗产,是伤痛的缩影,噩梦的延续。


而黑衣人表情镇静,直视着面前的陨坑。


老斯瑞起的很早,巫医猥琐也不晚。但有个人更早,那就是他。此刻他已脱去那件遮蔽全身的厚重长袍,露出一身紧凑的黑色甲胄。那面巨大的盾牌此刻已挽在左臂。他立在那里,宛如一杆标枪。突然,他一跃而下。


黑色,浓重的黑色,稠的化也化不开,填充着王室墓穴的每个角落。黑衣人走的并不慢,脚下的灰尘和碎石沙沙作响。他并没有被黑暗包围,他的右手握着一件奇特的兵器,软兽皮包裹的金属手柄顶端垂下三根乌黑的铁链,每根铁链上坠着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球体。此刻,三个球体发出橙色的闪亮光芒,将黑衣人包裹在一团光雾当中。但即便是这闪耀的光芒,也很快就被周围无边的黑暗击败,勉强退守在黑衣人身边十码的距离内。黑衣人在走,在观察,在寻找。身边不时出现过去战斗留下的痕迹,倒下的枯骨手里依然擎着锈剑,它们是否会突然站起?而他,心里是否有恐惧?


寂静,然而只有寂静。如果不是黑衣人的脚步声不断响起,这绝对的寂静听起来似乎如同咆哮,逼人发疯。黑衣人跃过一段残墙,突然停住,尽管在黑暗里无法看到,但他知道王室墓穴的大门就在那里。他走了过去。


古老而破旧,但难掩华丽的墓室大门矗立在面前,繁复的雕刻述说着李奥瑞克王生前的荣耀。他静静的站立了片刻,似乎在感觉着黑暗粘稠空气中的躁动——但他失败了,依然只有寂静。他的脸上既没有兴奋,也没有失望,只是将闪光的连枷交到左手,右手从随身包裹中掏出一样东西——一顶王冠,一顶朴实无华,却手感沉重的王冠。


黑衣人将王冠安在墓门中间的圆形凹槽上,在按下去的瞬间,黑衣人似乎有些犹豫,可旋即便用力将王冠按入墓门。


一声沉闷的巨响,门后接着传来嘎啦啦机关传动的响声,如同利刺扎入寂静的黑暗当中。扎扎扎……墓门缓缓的打开,一瞬间有股气流涌出,直吹过黑衣人的身旁,他瞬间浑身紧张起来,因为他仿佛听到随风而来一阵气若游丝的哀号,以及什么东西扑面而来。然而气流骤然停止,墓门咣当一声完全打开,黑衣人眨了眨眼睛,墓门上滑落的灰尘里,渐渐的显现出一段黑暗的走廊,并没有什么攻向他,并没有。


然而他依然是浑身戒备的站了好一会儿。他心里不断的在默念着自己的名字——这也是他导师的名字,又延袭自更早的圣教军前辈。


“臧-珂”


这个名字唤起了他心底的圣光,他感受着这道圣光,好像它已从自己的体内冲出,与手中武器上的光芒连成一片。他不再犹豫,他无所畏惧。


他大步走进了墓穴大门。











点评

猥瑣  暴龍你卵囊羞澀啊,阿是阮囊...  发表于 2016-9-28 17:02
暴龙828  不是不想给阅读费,实在是郎中羞涩呢  发表于 2016-9-27 15:52
已有 10 人评分 符文 收起 理由
battleorc + 25 + 3 继续
碧翎珂 + 20 + 2 嗯接着
猥瑣 + 25 支持支持大作~~~圣果笼罩着你~~~
疯狂拔鼻毛真疼 + 10 脏柯出场了,雷母不会远了
lengfeng_ + 10 我居然出现了这么多次,冷风,使劲的吹吧
呢喃的低语 + 10 三老板你更太快了~
暴龙828 + 20 + 1 感谢分享
猎魔者19870626 + 10 违反版规
woody_chen + 3 走在楼梯上,脚步轻响,违背基本物理
hemiko + 10 感谢分享

总评分:  + 143  符文 + 6   查看全部评分

发表于 2016-9-27 12:28:00 |只看该作者 来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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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haosan2150 于 2016-9-28 01:02 编辑

(五)


荒原上,风卷过,尘埃飞起。


一道银色的的身影一闪而过,让尘埃飞的更高了。这如同流星般的身影背后不远,两匹奔马紧随其后,一黑一白。马上的人高声的呼啸着,声音中似有某种洋洋得意的味道。


突然,银色人影停下了疾驰的脚步,如同一颗钉子突然钉在了大路的中央。两匹奔马呼啦啦的奔过她的身边,同时拨转马头,围着她打转了几圈,方才停下。


又一阵风卷过,两匹马在呼哧呼哧的打着鼻息,长时间告诉奔跑后已有些疲乏。但地上那个银色的身影,高耸的胸膛只是平静的缓慢起伏。她竟似一点都不累!


“啊~~小妞,跑的蛮快嘛,不过,似乎也快不过哥哥我的马哟~~”白马上的白衫客笑道。他一身纯白布甲,脚蹬一双乳白色马靴。背上的单手剑的剑柄也用白色的小牛皮缠的结实。他的脸也很白,如果不是一副狂狷邪祟的色笑模样,倒也可以称得上英俊。只见他向前片腿,一跃跳下马背,动作轻快纯熟。他接着笑道:“老黑,按日子,今天该是我先了对吧?”


被他称作老黑的黑衣客也跟着跳下马。他身上是一套款式陈旧,仿佛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黑皮甲,污迹斑斑,一把匕首斜插在腰间皮套里;两条红色布带系在膝盖上方,将一双似乎马上就要散架的黑色水靴吊在脚上。他面无表情,目光冷酷,盯着被他们二人二马围在中央的银色短发姑娘,如同在盯着一个死人。


黑乌鸦和白乌鸦——鹤密空在恩斯汀格遍布各个村庄的悬赏令上见过他二人的绘像。黑乌鸦名为黑目-红牙,白乌鸦名为白兹-启月,二人在恩斯汀格通往坎杜拉斯的道路上劫财害命,劣迹斑斑。鹤密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遇上这两个灾星。有心将他们甩开,没想到二人竟穷追不舍。看来天道如此,她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嫌白哥哥我不够帅吗,嘻嘻嘻~~”白乌鸦嬉皮笑脸的向姑娘慢慢的走过去,一边伸手拽出背上的剑。“你最好乖乖的听话,因为对我来说,先杀还是先奸,并没有什么分别~~”


鹤密空第一次开口了。她的声音清亮而悦耳,如果这是夜晚,听到这声音的人会以为是流星在轻敲冰冻的月光。尽管如此悦耳的声音,说的话却让黑白乌鸦吃了一惊。她说道:“如此,我尽快杀了你们,你们应无怨言。”


荒野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高亢尖锐的是白乌鸦,低沉沙哑的是黑乌鸦。他们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的确,他们搭伙在外劫道杀人无数,哀嚎也好,威胁也罢,从没有听猎物说过这种狂语。他们兴致更高了,如此美貌的姑娘自是不多见,又如此让他们觉得有趣。美貌而有趣的猎物并不多,遇到了就要珍惜,用他们独特的方法,珍惜。


笑声已落,白乌鸦抬腿向姑娘迈步。他的左腿刚刚抬起,只见一道银影已在面前!白兹-启月也真不愧是个恶名昭彰的惯盗,情急之下急忙举剑招架,鹤密空的一拳眼看就要打在他的剑锋之上!


然而对面还没有动弹的黑乌鸦却一声惨叫随即倒下。他只看到姑娘身形一闪向白乌鸦攻去,而随后自己的鼻梁上却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向后栽倒,还没有完全倒地,太阳穴上就吃了一膝,势大力沉。一声闷响,颅骨已裂。黑目-红牙的身子被击飞出去,飞到黑马的肚子下面翻滚了两圈,已是一具尸体。


白乌鸦彻底呆住了,剑还横在当胸,脚底下却似灌了铅,迈不动半步。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扑过来了么?怎的黑乌鸦却转瞬就死了?他的眼睛看到的只是姑娘的幻影么?她……


或许他还有别的问题,但白兹-启月只能去地狱里寻找答案了。他的剑,落在风刚刚带来的尘埃里,沉闷的金属撞击尘土声响起的时候,白乌鸦已经死了。


他的尸身倒地。女武僧鹤密空的身影已经飞驰在远方。她必须得在日落时赶到那家酒馆。


群鸦在天空盘旋,兴奋的叫,期待着马上展开的盛宴。


(六)



国王港。


再也没有另一个城市,能像国王港这般繁荣。也没有另一个城市,如同国王港这般黑暗。


双子海上的商船源源不断的将各种货物自鲁高因运来,自吉库尔运来,甚至,从仙塞运来。国王港作为卫斯马屈第一大深水码头,自然成为几乎整个卫斯马屈对外贸易商品的集散之地。成排满载货物的商船,经常在国王港外的海面上苦等港务局的一纸进港文书,有时甚至要徘徊两月之久。不过,如果你是胡希公爵相熟的巨贾,自然会有预留的泊位等待你随时光临——当然,胡希公爵的座上客并没有那么好当,船上商品净值的半成,要及时孝敬给我们敬爱的公爵大人。


尼德-胡希公爵就是国王港的上帝。他主宰者这座城市的每一块砖,每一口井,每一寸土,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丝空气。


此刻有一个人或许并不在胡希公爵的掌握之中。他静静的矗立在公爵城堡最高塔楼的塔顶,仿佛与屋顶上猎猎飘舞的公爵狮鹫旗融为一体。这里是如此的高,以至于没人有目力发现他站在整个国王港的顶端。但他却偏偏有目力将大半个国王港尽收眼底。


呢喃慢慢的坐了下来,坐在塔顶的青瓦之上。双子海刮来的海风灌的他耳朵有点疼。他摇摇头,将目光从海面的商船上,移回到内陆。他锐利的目光盯着一座高大张扬的暗红色建筑。它色如干涸的血液,偏偏又高调的很难和紧邻它的港务局办公楼融为一体。港务局的三层灰色小楼在它面前,就像是被狸猫按在爪下的老鼠,只能曲尾求饶。


盗贼公会。


或许整个圣休亚瑞没造访过国王港的人想到臭名远扬的盗贼公会,都会自然而然的想到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如同迷宫的下水道,诸如此类。没有人会想到盗贼公会的大楼如此高大而张扬,就建在胡希公爵城堡的围墙外,且把整个卫斯马屈的钱袋子国王港港务局的办公楼,都比的一文不值。但国王港的每个人都已见怪不怪,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盗贼公会的首领,就是我们的好大人,胡希公爵本人。


呢喃已经在这里监视了五天五夜。猎魔人本从来不会不耐烦,这个小群体的耐心似乎永无止境。但或许呢喃并不是个合格的猎魔人,他此刻已经有些不耐烦,想要尽快脱离这喧嚣的港口城市,回到静谧的复仇者营地。但这个念头始终被呢喃压缩在心里小小的一个角落里。他的目光丝毫不曾放松,他的猎物还没有出现,他没有理由放松。


他在等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而危险的女人,一个叫沃尔德的女人。


三个月前,她盗走了一枚叫“永世相守”的红宝石戒指。这是卡基斯坦国王该隐二世向卡尔蒂姆公主艾金丝求婚的信物,却在运送的船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娇艳欲滴的红蔷薇——这是沃尔德来过的标志。


大半个卡基斯坦被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而几乎整个卡尔蒂姆的贵妇仕女都在窃窃私语。人们都认为这枚戒指的失窃损失的是难以数计的金币和符文,是本该出现的联姻八卦新闻。但这个消息被呢喃带回到复仇者营地的时候,所有猎魔人都沉默了。


这枚戒指,本不该再出现在世上,更不该落入盗贼公会的手里。


数名信使连夜从营地出发,星散各地。亚瑞特山、库拉斯特、恩斯汀格、卫斯马屈……信使出现的地方,无不一片沉默。


呢喃真的希望自己没有来错地方,沃尔德会回到盗贼公会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么?如果她出现……


一只箭一般坠落的信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一抬手,那黑色的信鹰便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带的他的手臂向下一沉。呢喃解下鹰腿上的竹筒,倒出里面蜷曲的小片羊皮纸。


信鹰展翅飞走。塔顶人已不见。呢喃在国王港旧城的高矮建筑上穿蹦跳跃,疾如旋风。


他必须尽快赶到新崔斯特姆,找到那家酒馆。

点评

AlvinXin  爱金丝是谁?  发表于 2016-9-28 10:24
呢喃的低语  可惜我只能给10分,不然就冲21娘娘的罩杯我再给10分~  发表于 2016-9-28 04:27
hemiko  鹤密空....高耸的....胸膛....  发表于 2016-9-27 23:42
已有 7 人评分 符文 收起 理由
battleorc + 25 + 2 还有
碧翎珂 + 20 + 2 电脑给钱,手机阅读
悠愚西喵 + 20 采花太不专业,太失败了……
暴龙828 + 20 小红和老白死得真淫荡
zhuan003 + 20 需要个演职员表……
呢喃的低语 + 10 哦~原来我是追着V酱去了……哎哟~
hemiko + 10 感谢分享

总评分:  + 125  符文 + 4   查看全部评分

发表于 2016-9-27 12:28:06 |只看该作者 来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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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本帖最后由 zhaosan2150 于 2016-10-1 02:15 编辑

(七)


暴龙蹲下来,把手伸向一朵小花。


那是一朵黑色的小花,在崔斯特姆一带并不常见。现在已是冬季,它怎么会莫名长在这荒野的路边?羸弱的花茎在清晨的冷风中瑟瑟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折断。但折断花茎的却是暴龙,他把小花摘下来,托在手掌上。


手中的花儿开始变的生动而饱满,黑色的花瓣舒展开来,仿佛暴龙的手心是它等待已久的暖春。暴龙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痕——他很少笑,更少有其他表情,唯有绽放的鲜花,挺拔的树木,漫山的青草,机警的动物,能让他的脸出现笑容。


突然,前一刻还怒放着的花儿开始萎缩凋零,短短几秒就已枯萎干瘪。美好的事物都是如此短暂,在怒放之后义无反顾的死去难道才是生命的应有之义?暴龙脸上的笑痕消失不见。他很难不把这黑色的花儿看作一个预兆,一个不详的预兆。


今天清晨,暴龙蹲坐在酒馆屋檐下的阴影里,像往常无数个寒夜那样,笔直的眺望着远方。太阳还未升起,正是一天最寒的时候,但暴龙厚实的皮毛让他毫无寒意。而这时,酒馆的门轻轻开了,一个黑影一闪,走下门前的台阶。
是那个黑衣圣教军。暴龙注视着他快步离去。绿色的眼睛中隐约闪过一丝不屑——毕竟还是年轻啊,抱定一个目标笔直向前,却完全忽视背后隐藏的威胁——暴龙呲了呲牙,目光重新望向鱼肚白泛起的东方,那里似乎有只夜狩归来的雕鸮飞过。




暴龙抬手,枯萎的黑色花瓣被风卷走,碎裂,消失不见。暴龙决定暂时不再想那个黑衣人。快步向新崔斯特姆走去。




两个时辰后,暴龙在一群小孩子的围绕下,踏上回酒馆的路。这一群小孩子吵嚷,笑闹,跑来跑去,指指点点,围在暴龙和他的小马车旁边,却也不敢轻易靠近。村里的大人们已经习惯了,这几乎是他们的孩子每天晨间固定娱乐项目——围观暴龙和小马车。小马车是暴龙管商人贝陶奥克借来的,每天用来把采购的食材物资运回酒馆。这样的粗陋自制运货小马车在新崔斯特姆有数十辆,本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但在暴龙手里,一切便不同——他从不用马。


暴龙默默的走在前面,小马车跟在他的身后,咯吱咯吱的走在泥土路面上。孩子们兴奋的盯着马车的木轮,所有的魔术都集中在那里:车轮前面的地面上快速的长出粗壮的藤蔓,拽住车轮的辐条,然后又快速收缩,让车轮向前滚动起来,再依依不舍的放开辐条,缩回地面消失不见。旧的藤蔓还未完全消失,新的便已长起,重复着一样的动作。小马车如同变成了一只宠物,不紧不慢的跟着暴龙。孩子们待车子驶过,便蜂拥上来,好奇的挖开路面上藤蔓消失后留下的小泥土坑。偶尔,他们会惊喜的发现一个小嫩芽,或者一朵小花。但大多数情况下,那里只有土而已,带给他们一脸失望。


暴龙走出村子,孩子们便不再跟随了。村门外的路标旁,站定一个人,直盯着暴龙。而酒馆伙计似乎根本没看到她,甚至擦身而过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鹤密空有些诧异。她的银色短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惹人注目,怎的今天却被无视了,莫非对方是个盲人?小车已经驶过她身边。正待开口叫住这个人,暴龙却突然开口了:“去酒馆,跟我来。”


“你认识我?”鹤密空更诧异了。
“你迟到了。”暴龙的嗓音低沉,不含温度。
“是……我昨天黄昏到了村子,他们说我最好等到凌晨,等你带我过去”


暴龙没有说话,脚步也没有停下。鹤密空闭口不言了。路上只有藤蔓悉悉索索,车轮吱吱嘎嘎。


(八)



夜,冬夜,无风。


相比昨晚的冷风大作,今夜虽无风,却干冷的厉害。天上洒下的月光彷佛被冻结成一片飘渺的薄雾。隔着窗户看去,凄凉,迷离,不可琢磨。


刀锋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寒夜,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相比这局促狭小的房间,他更喜欢窗外的空旷原野。他和他的族人已经习惯了北境比这寒冷百倍的夜,比这荒凉百倍的原野。枕戈待旦才是他的生活,而不是在这茅草铺成的床上枯坐终日。可他更不愿走下楼去,走进那时而喧嚣时而寂静的酒馆。他们总是废话太多,太吵闹,他们不知道警惕的可贵,不晓得死亡时刻会降临;他们是如此的可笑,又幼稚的让人笑不出;他们的意志已经薄如脆纸,连墨菲斯托都不屑收割他们的灵魂。


中午来房间送餐食和酒给他的竟是个雷霆部落的野蛮人。想到他,刀锋心底片刻的鄙夷之后,更多的是深沉的悲哀。他又一次回想起亚瑞特圣山,回想起卡奈王,回想起那场灭顶之灾……离开也好罢,总好过变成那些尖牙齿的野兽,和自己的族人拔刀相向。自己又如何呢?终日战斗在赛斯切隆的废墟当中,在绝望中坚强,在坚强中绝望,周而复始,日复一日,族人眼里的悲哀丝毫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深……刀锋不禁怀疑,这次自己主动请缨,千里南下坎杜拉斯,是不是只是一次巧立名目的逃离,亦或是一次自我麻醉的解脱?他终究应该是想证明什么。时光已经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记,白发苍茫的他几乎已经躲不开羊头人酋长当头砍来的一刀。


这实在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


敲门声。刀锋回头,把回忆甩到窗外的夜色当中。门开了一条缝,门外是老斯瑞。


“老板娘请你下去。”老斯瑞没有等他开口拒绝,“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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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28 11:06:40 |只看该作者 来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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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暴龙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酒馆里的众人。那个刚来不久的青年精瘦但结实,一件灰黑色的泛旧斗篷兜帽已经摘下,露出结成一条发辫的黑色长发;他应该是老板娘的旧识,一进门便坐在柜台边和老板娘窃窃私语起来,脸上表情变化莫测;而老板娘却是一贯的慵懒,宛如一只略感无聊而困倦的猫。猥琐依然坐在壁炉边的老位置上,借着壁炉的火光,不停的转动着左手小指上的指环,似乎在欣赏指环反射的光茫;年轻的女武僧则坐在离壁炉最远的靠窗的桌边,目光一直盯着窗外的星空出神,连精瘦青年走进门时也没有转过头来看一眼。


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陈旧木板在重压下吱吱嘎嘎的呻吟声,随后老斯瑞出现在楼梯口。碧翎珂停下与青年的交谈,转头望向楼梯口,正对上老斯瑞的眼神。他微微的点了下头,几乎难以察觉。随即迈步走向后厨,就像个奔赴战场的士兵。然后,暴龙就看到那个野蛮人弯着腰,走下楼梯。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都集中在刀锋身上——除了鹤密空。这么高大壮硕的蛮族男人,任谁见到了都不免多看几眼。刀锋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似乎是从北境一路前来坎杜拉斯的路上已经将他的表情冻结在某一刻。他左臂上的刀口竟已愈合,只留下一条可怕的竖纹。武器不在他的腰间,应该是放在了房间里,身上的血污尘土也已清理干净。但他身上那股浓浓的杀戮气息,确实半分都没有减少。刀锋扫视了一眼客厅里的人们,皱了皱眉,被众人盯着的感觉让他烦躁,于是他大步走到墙边,拖过一把椅子靠墙坐下,双臂一抱便闭上了眼睛。


碧翎珂脸上慵懒的表情不见了,眼神变的炯炯有神,仿佛一瞬间从一只懒散的猫,变成一只机警的鹿。她从凳子上起身,走出了柜台,身上珍珠白色的软皮裙随步轻摆,竟有一种暗淡的光辉流转而出,稍纵即逝。“各位,”她站定在那个精瘦青年的身旁,开口道。“营地信使的信息,已经传递到各位的部族。我相信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才能在这儿见到各位。“碧翎珂顿了顿,看了看鹤密空。她尽管并没有从星空中收回目光,但显然在认真的听着每一个字,身上的肌肉不自觉的绷紧。


”血女巫艾德里亚的戒指被盗了,落到了盗贼公会的沃尔德手里“碧翎珂手指一转,手中凭空出现一张硬质羊皮纸,上面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很不幸,真的,很不幸。这个沃尔德已证实就是一名血女巫,所以她用永世相守来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不用问,沃尔德现在一定会去的四个地方之一:卫斯马屈的拉基斯墓、库拉斯特的崔凡克、卡尔蒂姆的塔拉夏墓,或者这里,崔斯特姆大教堂,王室墓穴。 你们各自的同胞,应该现在已经在其他几处该死的鬼地方汇合了。不过——”碧翎珂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是该恭喜他们呢,还是恭喜在座的各位?沃尔德选择了大教堂,也就是说——选择了各位,做她的送葬人。”


“也可能是我们选择了她,来送我们去见众灵吧~”猥琐幽幽的接道。


众人沉默,因为没有人会怀疑猥琐说的才是更加可能的结局。这世上血女巫并不多,她们绝不会轻易的抛头露面,所以知道她们是谁的几乎没有几人。像沃尔德这样艳名远播的女飞贼,竟是一名血女巫,任凭谁也不曾料到。血女巫是现如今唯一能建立烈焰地狱和圣休亚瑞通道的人;而永世相守指环,则是如今存世的能够实现这个目的的唯一法器。如今,她得到了它,已来到这作为罪恶之地的崔斯特姆大教堂不知多久……酒馆里的空气凝固如石,沉甸甸的压在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上。


“我们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鹤密空不知何时收回了目光,她的眼睛明亮的如同刚把天上的繁星全部收纳了进来,此刻正盯着碧翎珂。


“是啊,他昨天已经到此,但此刻却不在这里。这就是我连夜把各位召集至此的原因啊……“


(十)



夜幕中,酒馆灯已熄灭。一点火光,在酒馆的屋檐下忽明忽灭。老斯瑞坐在一条长凳上,叼着一只硕大的烟斗,静静的抽着烟。他吐出烟雾的时候,烟斗便暗下来,周围被黑暗笼罩着;他吸气,烟斗又陡然亮起,照出老斯瑞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同时也照出他身后不远处,蹲坐在地上的硕大白狼。


冬夜的空气,冷的像铁,冷的像刀。但这一人一狼似乎感觉不到寒意,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如同两尊雕像。


“老龙啊,你说,”老斯瑞吐了一口烟,突然开口道,“他们还来得及救出那孩子么?”


沉默。


“你看到他要去做傻事,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阻止他做傻事的人不应该是我,而应该是他自己,否则他就配不上他继承的名字。”白狼冷冷的开口道,“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再等一天再去送死。”


“唉,你不知道吧,那是因为沃尔德啊”老斯瑞说罢吸了口烟,脸上的表情似有些悲伤。


“那个血女巫?”


“是啊,可你要知道,她不只是血女巫,她,也是臧-珂的情人啊。”


(十一)



王室墓穴中,硕大的光球漂浮着空中,照亮着下面缓缓前行的一行人。对抗墓穴里沉沉的黑暗,碧翎珂的光照法术显然要比臧-珂的武器有效的多。追踪他并不难,满是积尘的墓穴地板上,他行进的痕迹清晰可见。刀锋不禁对这名莽撞的圣教军升起一些敬意,显然在这鬼气森森的墓穴中踽踽独行,足以见得臧-珂的胆气过人。但刀锋深知不动脑的胆气就是鲁莽,这次臧-珂显然是鲁莽的那一个,他很可能陷入死地,还来不及施展他的胆气便已送命。刀锋并不愿意与这位未曾谋面的队友的初次相会,就是面对一具尸体,或者是一堆凌乱的尸块。


“应该就是这里了。”碧翎珂的声音打断了刀锋的思绪。面前是一道高大而华丽的墓门,门分左右打开,一条漆黑的甬道通向未知的方向。臧-珂的脚印消失在门里的黑暗中。刀锋不禁握紧了巨斧的柄,这道门让他感觉到危险,而他的直觉一向很灵。


这是黑王君李奥瑞克最后的埋骨之地。他死后化作骷髅王,似乎带着整个坎杜拉斯的仇恨,将任何闯入他陵寝的冒险者碾碎,然后变成他的爪牙,直到那名涅法雷姆将他终结于此。但因他而附着在这座陵墓里的死亡和恐惧,悲恸与绝望,却并没有随他离去,而是弥漫在这里肮脏的空气中,永世不肯散去。一行人在大门前沉默了片刻,每个人心中都在思考走进去以后所面对的场景会是什么模样。沃尔德已经成功了么?臧-珂是否已经死去?骷髅王的遗骸还存在吗?这一切都没有答案。答案,只有走进这扇墓门,由他们来自己找寻。


“走吧。”这次打破沉默的是猥琐。他已将那把形状怪异的小刀擎在右手,左手多了一个又像是罐子,又好像是油灯的东西,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光球向门内飘去,一行人随着苍白的光芒,走进墓门,将无边的黑暗再一次留着身后。


甬道内并无任何奇异之处,也并不笔直,但除了无边的石墙石顶,似乎没有尽头,石墙和石顶上雕刻着繁琐的花纹和图案,但并没有文字,饶是见多识广的碧翎珂,也看不出是何方工匠的手艺。好在甬道并没有岔道,他们沿着地上的脚印一路向前,走了约磨半盏茶的功夫,甬道突然向左急转,刀锋走在最前,转过去,前方便是一片黑暗,似乎是一座大厅,甬道已到尽头。走在他身后的鹤密空看到刀锋停下,便也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劲风扑面!刀锋暗道不好,堪堪向左甩头,一把大的出奇的钢钩擦着他的耳朵飞过!鹤密空也大吃一惊,但钢钩并未向她袭来,而是倏然撤回,正好勾中刀锋的肩甲,将刀锋带飞了起来,鹤密空才看到钢钩后面尽然坠着粗重的铁链!白色光球突然爆射出剧烈的白光,急速追着刀锋飞去,而此时鹤密空的身影也急飞出去!


此时,身后的众人已看到黑暗中显现出一条巨大的身影,壮硕如山,即便在蛮族中已属高大的刀锋,在它身边也只是堪堪齐腰。它左手持钩已将刀锋拉至面前十码之处,右手一件更加巨大骇人的砍刀已挂着风声搂头剁下!


但一道银色的人影比它的链钩更快,此刻已飞至那怪物背后,她的右手已化作车轮大小一只狮头,山岳盖顶之势结结实实的砸在那怪物右肩!砰的一声巨响,那怪物身形被这记重拳击的向前一栽,手中剁刀重重的砍在刀锋身旁的石板地面上,火星四溅,竟将石板剁的粉碎,碎石腾空而起!如若不是鹤密空这一拳,恐怕刀锋此时已横尸于地。刀锋暗道侥幸,身形一转,手中斧化作一团旋转的刀影,将那怪物的腿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刀口,人也借势转到那怪物的控制范围之外。


这场遭遇战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而此刻,众人借着升到高处的白色光球,终于看清了这怪物的相貌:两只弯曲的长角从它的额头向外伸展,下面是一双喷涌着地狱业火的双眼,两只硕大的獠牙从血盆大口中刺出,弯曲向上,如剑般锋利;一条硕大的缝合刀口斜斜横在它宽大的紫红色胸膛,穿入腰间皮质黑色围裙之下,围裙之上挂满了各种动物的头骨,有些甚至还未完全腐烂,脓血随着它的动作甩溅在地上的尘埃之中——屠夫,沃尔德竟然已经召唤出一只屠夫等在这里!碧翎珂心知臧-珂已凶多吉少。


但这怪物并不容人多想,它被鹤密空重击吃痛,又被刀锋砍伤腿部,已是暴怒,它迅速转身,向女武僧一钩挥出。鹤密空早有准备,高高跃起,钢钩自脚下一掠而过。谁知不待她落地,屠夫抬头一声巨吼,声波中竟然带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劲风,将她的身子带的向后翻去。吼声未歇,屠夫身子一沉,已向碧翎珂和猥琐站定的地方冲锋而去,那气势雷霆万钧,鹤密空大骇急道:“小心!”


那屠夫来的很快,却砰的一声撞在了大殿的墙上。在它撞过来的一瞬,碧翎珂左手一抓猥琐的手腕,一道虹光闪过二人已不见。那屠夫却也并未完全扑空,三具巨型人偶被他扑入怀中。那屠夫却似撞晕了头脑,并没有发现有异。这时碧翎珂已带着猥琐传送至刀锋身边,只见猥琐脸上诡异一笑,右手刀影一挥,口中念到“祭!”嘭嘭嘭三声闷响,三具人偶同时炸裂开来,屠夫一声大吼,已被一团绿雾包围!这正是猥琐最狠辣的酸云毒雾,那怪物眼睛已被酸雾所伤无法睁开,浑身也似有无数毒蛇撕咬,不禁巨声咆哮,将手中巨刀挥舞的山响一般。突然,黑影中一道冷光向屠夫激射而去,正中那怪物眉心,紧接着便炸裂开来,将那颗丑陋的头颅炸的四分五裂!  

那怪物终于死了,肉山一般的无头尸体轰然倒地,瞬时灰尘弥漫,与浓重的血腥味,酸雾味道混杂在一起,令周围的人几乎窒息。


呢喃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把铁锈色的重弩,弩弦兀自轻轻颤动。不知何时他已潜入那阴影当中,耐心的等待着发出这致命的一击。


(十二)



尘埃,在空气中翻滚,飘荡,不情愿的慢慢落下。墓穴中只剩下屠夫汩汩血流之声,却似乎比宁静更令人难以忍受。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至多不过三五分钟。但众人都知道,若非他们人多势众,各各又身手不凡,恐怕已经早死多时。尘埃落地,他们方才从战斗的悸动中摆脱出来,借着白球的光线,仔细打量这间大厅。


大厅很高,白球的光线竟然照不到顶,但大厅并不算特别宽阔。靠墙的位置摆满了陈旧的石罐,有的已经打碎;石罐中间夹杂着无数森森白骨,分辨不出是人还是动物的骨骸;地上灰尘厚重,但大厅的正中央,地板却被清扫的干净,一个硕大的、用血液画成的圆圈正在那里,内里是同样用血液画成的六芒星图案,刚好被套在外围的血圈当中。但真正骇人的是躺在血六芒星当中的、穿着华丽陈旧铠甲的巨大人骨,枯白如干草的长发自金制王冠中四散开来,其中几缕穿过骷髅空洞黑暗的眼眶;若干还未完全干涸的血液滴在枯骨漆黑的牙齿上,扭曲的脊柱上也布满了血痕。它安静的躺在那里,却散发出震人心魄的威胁感,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掠走众人的灵魂。


骷髅王。


众人静静的注视了片刻。碧翎珂开口道:“血魔法,通过血女巫的血,和黑狂君的骨,召唤出屠夫这怪物。”她顿了顿,“也就是说,血女巫就在附近了。”


“可是臧-珂并不在这里,也没有看到他的尸体……额,或者断肢什么的……”猥琐沉沉的说到。


“你们不会想看到这个的。”呢喃说到。他走回了他刚才藏身的黑暗角落,片刻后折回,手里拿着半截盾牌,盾面伤痕累累,红白十字架图案隐约可见。





点评

hemiko  “她的眼睛明亮的如同刚把天上的繁星全部收纳了进来” 为了这句  发表于 2016-9-29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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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tleorc + 25 + 1 有耐力
碧翎珂 + 20 喜闻乐见
hemiko + 10 ”她的眼睛明亮的如同刚把天上的繁星全部收.
悠愚西喵 + 20 圣光笼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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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29 17:33:05 |只看该作者 来自:澳大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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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haosan2150 于 2016-10-1 03:15 编辑

(十三)



臧-珂靠着墙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似是死了。



不过,此刻,死,对于臧-珂来说,或许是最仁慈的恩赐。


是因为他的血已快流干了么?还是因为,他的心已碎?


臧-珂目光所及,几十码外的墙边,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那里,一袭红色紧身长裙,将她较好的身材勾勒的如此美妙,两团红色的火焰在她头顶不远处凌空燃烧,将她的笼罩在红色光影迷雾当中。臧-珂已经看不太清她的面庞,但这并没什么,他已经将她的面容,甚至一颦一笑,深深烙印在心上,尽管,他此刻心已碎成一片片,随着血液流淌干净了。


沃尔德面前的墙上,一团巨大的血液流淌着,滚动着,无声的咆哮着,似乎在慢慢的生长,慢慢的扩大,慢慢的深不可测。翻滚的血液外围,是用鲜血写成的一个个神秘的咒符,此刻正发出莹莹的乌光,随着血门的翻滚,光线起起伏伏,交相呼应。魔法在那里窜动、升腾、吵闹。沃尔德满意的看着这一切,聆听着血魔法的死亡交响。


她突然转身,向圣教军的方向走了过来,缓缓的走到臧-珂的面前。她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不带一丝寒意;她的眼波流转,如同含情的少女,看着自己中意的情郎;她蹲下身,伸出一只春葱般的玉手,抬起臧-珂的下巴,是那般的温柔,仿佛下一刻就要吻住他的嘴唇。但臧-珂却再也不能同样温柔的回应了——就像以前无数次的那样回应,他不能,因为他的一切已被这个女人毁灭殆尽。


“珂,你睡着了么?”沃尔德的声音柔情似水,“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对吗?”


臧-珂眼中的迷离消失了,变成了愤怒——被绝望浸泡着的愤怒,他似乎想动,但毫无悬念的失败了。沃尔德似乎被他的眼神吓到,轻轻的叫道:“哎呀,你吓到我了。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是因为——我抽光了你的血吗?”


犀利的笑声突然想起,沃尔德站了起来,身上如初恋少女般的温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兴奋之情,她笑的浑身颤抖,如同冬日寒风略过的枯树,笑的美丽的脸庞甚至有些扭曲。“珂,你的血,一名高贵的圣教军的血,啊——”她满意的叹息道,“此刻和我这血女巫的血,一同围绕在地狱之门的周围,你觉得如何呢?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啊,你满足吗?哈哈哈哈哈!”她又一阵狂笑,再也不看臧-珂一眼,转身走向那道血门,把臧-珂痛苦绝望的脸丢在身后的黑暗之中。


她的笑声突然中止,一个银白色的冰晶球在她身边不足五码的地方突然炸开,化成一道道冰锥激射开来。冰锥撞上硬物,化成一团冰雾,将沃尔德红色的身影包在其中……但冰雾很快就散去了,血女巫面前是一面淡红色透明的能量盾,碧翎珂的冰封球没能伤到沃尔德分毫!


“啊~~了不起。”沃尔德眼光一闪,已看到来的是什么人。“你们竟然能够杀死屠夫,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她随即狠狠的盯着碧翎珂道:“我的宿敌,你倒是真能给我意外惊喜啊,带着这么多饭桶来见证地狱的降临么?”


“沃尔德,你或许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是吧?”碧翎珂冷冷的说道,左手指间的紫色小球飞速旋转着,令人目眩。“但我知道你的血魔法恐怕还赶不上你的师傅爱德莉亚。我们杀了你,恐怕还来得及回去喝杯酒,洗个澡,再来毁掉你的地狱之门也不迟呢。”


“住口!”沃尔德咆哮道,一面墙也似的血浪已平地而起,向碧翎珂等人卷来!五人连忙分散,避开这血浪的拍击。血浪退处,再看沃尔德,众人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个美丽的红衣少女已不见,她刚刚呆过的地方站立着一只可怕的生物:颀长高大的血红色身躯上,伸出六条如蜘蛛般的手臂,手臂的前端是刀似的利爪,一张狰狞的面孔上六只金色的眼睛凶光四射,尖细滑腻的两条血红色长舌从长满锋利牙齿的口中甩出,如蛇般颤动不停;但她的下肢却异常粗壮,根根尖刺自红色的下肢上枝丫伸出,尖刺上竟有绿色的粘液淌下!


碧翎珂一向冷静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自强作镇定的大声说:“各位,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剩下的,自求多福吧!”她的话音未落,身形最快的鹤密空已然出手!她一跃而起,右手中鸡蛋大小的光球晃一晃,瞬间竟变成一条等身长的武杖,向沃尔德恐怖的头颅击下!没想到这怪物竟更快,一条手臂疾如闪电迎上武杖。武杖碰上利爪的瞬间,鹤密空便觉察出不妙,身子待要撤回已是不及!武杖竟被拦腰斩断,那利爪力道未减,已至鹤密空胸前!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箭光闪过,正中那利爪的根部,却也只是将它略略击偏,鹤密空一声惊叫,已落尘埃,一条臂膀飞出,落入远处的黑暗当中。


就在这同时,刀锋已经挥斧冲至沃尔德面前,此刻的他浑身如同黑铁,一头白发根根竖起,身材比平时壮大了两圈,宛若一尊巨神!他一斧砍下,那怪物一条手臂向斧锋挡去,另一条手臂却向刀锋腰间扫去!沃尔德只道这寻常的一斧定会如女武僧的武杖般被切断,而这蛮子定然会拼命闪开拦腰这一击。可是,她竟然算错了!


刀锋似乎根本没看到向自己攻来的一击,而是搏命般的一斧砍在沃尔德的一条臂膀上,那坚硬的能斩断武杖的臂膀竟被这一斧生生砍断!沃尔德一声尖叫,刀锋的斧头已砍进她的左肩,而她的手臂,却也刺进了野蛮人的小腹!那蛮子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拔出斧头,一斧又将插入自己腹中的手臂斩断,但似乎已控制不住力道,连人带斧,连带着插入小腹的怪物上肢,向后跌开去。


而此时,呢喃的箭已如雨般向沃尔德倾泻而下,那怪物挥舞上肢拨打箭雨,却没注意此刻三枚紫色的小球已飞至她的身旁,碧翎珂大喝一声,左手发着光,在空气中画出一道闪光的咒符,三枚小球同时发出紫色的电光,织成一张电网,将沃尔德包围在中间!那怪物吃痛,尖锐的嘶叫声震耳欲聋,下肢上的尖刺突然激射而出,暴风骤雨一般,不但将小球击飞,恐怕离她最近的刀锋和鹤密空,也难逃此劫!


但这些射向他们的尖刺,却扎入了一个个巨大的黑影当中,那是一头头人立而起的黑熊,眼中却是空旷的白色,不似活物,但身形巨大,刚好出现在每个人的面前,做了肉盾,当真是不差分毫!刀锋此时已站起,拼命拽着鹤密空向后退去,他看到猥琐疯狂的向自己挥手,似乎是让他们到他那里。猥琐此刻正站在一株巨大的图腾柱下面,图腾熠熠发光,上面挂满了由各色羽毛、树枝、动物骨骼以及皮毛织成的面具,每个都诡奇异常;猥琐满头大汗,似乎很吃力的在控制着什么,同时疯狂的招手,示意其他人向自己靠近。


呢喃依然发疯似的将弹药向沃尔德发射过去,同时三步并作两步向猥琐靠拢过去;那怪物似乎想扑过来,却被呢喃的箭雨、碧翎珂的两条火龙以及没命向她冲过去的僵尸熊阻在原地;此时刀锋也以拖着鹤密空走到了猥琐的图腾下,他腹部的伤口是个骇人的血洞,青色的肠子被他一手捂在里面;而鹤密空的手臂被齐肩切下,她已满头汗珠,强行忍耐着剧痛,眼中却涌出不屈的火焰。


又是一道血浪席卷而来,僵尸熊和火龙瞬间便融化在血海当中!碧翎珂挥手召唤出一道冰墙,将那血浪顶住,但她却似乎很吃力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无法向猥琐靠近。图腾柱下的光环中,刀锋和鹤密空的伤口在飞速愈合,但猥琐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图腾上的面具也在一个一个噼啪裂开。“呢喃!你好歹瞄准这美人的脑壳,再来一发嘛!”猥琐吃力的大叫道。“我的弹药,只够再来一次集束箭的!”呢喃喊道,“可是这家伙讨厌的触手太灵活了,我根本没办法射中她的头!”


此刻,血浪消散了,而冰墙也轰然倒塌,碧翎珂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已由苍白转为蜡黄。沃尔德凌空一跃,向碧翎珂飞扑过去。她怎会放过这敌人落单,又无法抵抗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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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1 00:55:26 |只看该作者 来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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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haosan2150 于 2016-10-1 03:27 编辑

(十四)



死,并不可怕,真正让人恐惧的,是等死,是濒临死亡的瞬间。


碧翎珂为自己设想过很多死法,比如被自己召唤出来的陨石砸死,被火魔法反噬而死,流浪时被暗算毒死,被狂暴的暴龙咬死,等等。现在,她终于真的就要死了,沃尔德飞扑过来,挥舞着丑陋利爪的动作仿佛忽然变慢,大约是诸神在恩赐她最后的时刻来慢慢体会死亡。她笑了,她知道这种死法才是极好的——与宿敌战斗力竭而死,所以她心里没有恐惧,只有欣慰。


但这个慢镜头突然又加入了两条身影,那是一个浑身如铁的高大身影,与一道独臂的银色身影。他们在慢镜头中飞向沃尔德,在碧翎珂眼中如同一幅油画,残酷而美丽,抽象又具体——沃尔德落地,没有击向碧翎珂,她的一条上肢已被一把利斧砍的只连着一丝皮肉,而砍伤她的那个人已经被另一条利爪当胸贯穿,不再动弹;另一条上肢则被一个铜人封在其中,无法再挥舞的动。碧翎珂时间突然变快,死亡已经降临,但宠幸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战友……她突然觉得擎不住眼泪,她看到那个独臂铜人脸上那空洞的眼眶中,似乎依然有漫天星光闪过。


沃尔德狂暴了!她的六只金色眼睛已变的血红,两条长舌疯狂飞舞。她猛的一甩一条臂膀,将野蛮人的尸身远远甩出,另一条臂膀则顺势一挥,竟将自己被铜人固定住的上肢自行切下!她挥舞着剩余的 两只上肢,向碧翎珂一步步走去。


碧翎珂的眼泪突然干涸了,她的眼中有火焰在燃烧。她猛然奋力的一掷,一点寒光向沃尔德飞去,那是她右手上的指环,她最心爱之物,如今,却成为了她最后一件武器。


沃尔德见寒光飞来,一只上肢挥出,轻易便击中了那枚指环,然而就在击中的一刹那,一道寒冰突然爆开,大半截怪物的上肢瞬间冻住,随即哗啦啦的裂开,散落一地,沃尔德似乎根本不以为意,大步向碧翎珂走去!“我的宿敌!”她尖锐的声音如同砂石刮擦着金属,尖锐刺耳,“我的姐姐!就由我来送你去你侍奉一生的天堂吧!”沃尔德抬起粗壮的下肢,毫不留情的踩向女秘术师的头颅。


“射击!!!”猥琐嘶声大喊


但呢喃却没有搬下弩机。


还没到,没到最好的时机,猎魔人的最后一箭便不会出手,哪怕,哪怕面前是朋友和亲人的血与泪。


(十五)



“沃尔德——!!!”就在这临危的最后一刻,一个高亢但沙哑的声音却出现在怪物的身后。沃尔德一惊之下猛回头,却见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袭黑衣,一道长长的血痕拖在身后。但他定定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杆标枪。


下一刻,他却出手了,一柄闪着金光的战锤,向沃尔德直飞过去。


然后,他便一头栽倒。


金光刺眼,沃尔德挥舞着仅存的手臂,向那战锤击去。


这濒死之人的奋力一掷,毕竟还是缺乏力量,击飞它只需要一瞬间。铛的一声脆响,金色战锤带着臧-珂最后的生命光辉,飞向永恒的黑暗。


但呢喃,需要的也只不过是一瞬间。


猥琐发出一声怪叫,一口热血喷出,整个图腾爆裂开来。呢喃出手的集束箭瞬间爆发出炽烈的火光!


沃尔德已无法躲避。她的眼中甚至没来得及透出恐惧。


击穿,炸裂!


死一般的寂静。




(十五)


呢喃扶着碧翎珂来到翻滚的血门前。



“这就是地狱之门么?”呢喃问道。碧翎珂点了点头。两个人望向这通往地狱的通路,同时沉默了。


人下地狱似乎很容易,只要一死而已。而恶魔来到人间,却要人来用无辜者的鲜血为其铺就这一条通道。这是造物者对人的偏爱么?似乎并不是,恶魔通往人的心里,似乎简单的很。它们真的还需要这条通道吗?


沉默了片刻,呢喃问道:“怎么才能关掉这鬼东西呢?”


“造这个东西呢,需要血魔法和法器,”碧翎珂说着,向血门缓缓走去,“但要毁掉它,却容易的很呐……”


呢喃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不!!!!!”


“再见,呢喃”


碧翎珂回头,微笑,迈步,消失在血门当中。


(尾声)



冬日清晨,无风,干冷。


太阳升起,但并没有一丝暖意。阳光逐渐越过树梢,照在了山羊小丘酒馆的台阶之上。两个人在那里,一站一坐。


靠着酒馆木墙坐着的是老斯瑞,他闭着眼睛,似已睡的很熟,左手搭在肚子上,手里还攥着一条火腿。那是他最爱的食物,总是跟别人夸赞说,坎杜拉斯产的贾斯汀饭牌火腿是全圣休亚瑞最好的火腿。右手则摊在地上,大烟斗滚落在手边,冷掉的烟灰撒了一地。


暴龙站在他身边,目光中似有一丝哀伤。这很不寻常,因为德鲁伊从来不会因为自然的变化和流转而悲伤。树叶枯黄,只是化作肥料滋养大地;动物相食,也是生命的互相转化与融合。可是朋友……朋友却似乎不属于自然的一部分。反自然的东西,暴龙都不喜欢,但朋友……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那里有一个身披斗篷的青年由大教堂的方向而来,踽踽独行。


一头白狼缓缓走入密林。
他不再有朋友,这里已不属于他。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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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龙828 + 25 + 5 没有太监,更新及时!期待续集!
battleorc + 25 + 5 有始有终
hemiko + 10 喜闻乐见

总评分:  + 60  符文 + 10   查看全部评分

发表于 2016-10-1 01:37:19 |只看该作者 来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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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创作后记:


请允许我不要脸的把码字说成创造,反正你不允许我也这么做了。


故事情节大概有点狗血,边写边想就是这个结果。这也是我第一次写小说,妈的,真不该跳这个坑,累死哥了!


有几个有构思但没写出来的地方在这里说一下吧~~


写说一下出场人物,这些人物的名字很扯,因为都是改编自论坛朋友的ID,强行套用,跟拉壮丁似得。


秘术师碧翎珂,就是娱乐区的超版@碧翎珂
酒馆伙计,德鲁伊暴龙,是酒馆版块的掌柜@暴龙828;
酒馆杂役兼厨师,蛮子老斯瑞,就是我,老斯瑞=老Three=老三;


大反派沃尔德,是新崔的版主,美腻而善娘的@void#3217 ;
小反派白乌鸦,白兹-启月,是管理员@白之契约;
小反派黑乌鸦,黑目-红牙,是营地版主@黒\目红牙;
龙套反派,卡兹拉酋长艾维辛,是《水楼记》的作者@AlvinXin ;


野蛮人刀锋,是哈洛加斯前版主,现风暴版块版主@刀锋边缘;
猎魔人呢喃,是《凯恩的系谱》的作者,水友@呢喃的低语;
女武僧鹤密空,是武僧高玩,爱唱歌的美女@hemiko;
巫医猥琐,是无形之地版主@猥琐;
圣教军臧-珂,是勇者圣殿版主@张珂;


还有几个没出场的角色,比如
国王港之主,尼德-胡希公爵,是10万贴水区大神@带走你的呼吸;
货车夫大安迪,是水友@bigandy ;
借马车给暴龙的商人贝陶奥克,是足球版前版主,现任掌柜@battleorc ;
哦,最后一位差点忘了:
贾斯汀饭牌火腿,是哈山版主@JustinFan .


好的,演员表放完了,说点别的:


投票投死了猎魔人呢喃?——作者的心思你别猜,我非让他独自活下来;
猥琐是村民请来清理尸体的?——猥琐先到的村子,被村民直接强行招聘了;
小魔人之指的故事?——猥琐的戒指被一个盗宝哥布林偷走了,后来辗转落到了卡兹拉酋长艾维辛手上;
碧翎珂扔出的戒指?——亞莉絲的冰環,台译带冰字,感觉更贴切;
臧-珂和沃尔德?——沃尔德只是在利用臧-珂罢了;
碧翎珂和沃尔德?——一对亲姐妹,姐姐选择了光明,妹妹选择了黑暗,从此相爱相杀;
老斯瑞的故事?——亚瑞特山爆炸后离开了北境,辗转与碧翎珂和暴龙相识,共同运营酒馆,最后疑似被火腿噎死;


好了,碎碎念结束,感谢你们耐心看完小说。


点评

JustinFan  老斯瑞的故事?——亚瑞特山爆炸后离开了北境,辗转与碧翎珂和暴龙相识,共同运营酒馆,最后疑似被火腿噎死;好满足。。。  发表于 2016-10-3 04:08
已有 4 人评分 收起 理由
void#3217 + 25 美腻而善良~
battleorc + 25 酱油了
hemiko + 10 违反版规
悠愚西喵 + 20 晚点看看算不算烂尾。。。

总评分:  + 80   查看全部评分

发表于 2016-10-1 02:42:58 |只看该作者 来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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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也出场了!

点评

晓晓月半  店小二=。=  发表于 2016-9-28 09:56
AlvinXin  围观天使!  发表于 2016-9-27 14:54
发表于 2016-9-27 12:33:08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暴虎除时拔远山
龙衔宝盖承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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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都开始写小说了啊
发表于 2016-9-27 12:33:45 |只看该作者 来自:福建
←我的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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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为啥叫《未命名》呢?
发表于 2016-9-27 12:34:46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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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养肥了再看。。。
发表于 2016-9-27 12:38:21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西
亚服HC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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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前排支持!!!!!!!!
发表于 2016-9-27 12:57:00 |只看该作者 来自: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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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强势围观ing。。。。
发表于 2016-9-27 13:20:17 来自凯恩之角App |只看该作者 来自:河南

帖子:46041

符文:4644

10#
养肥了慢慢看
发表于 2016-9-27 13:21:36 来自凯恩之角App |只看该作者 来自:广东

帖子:38695

符文:2927

11#
别他喵的磨磨唧唧的,床戏赶紧的!
发表于 2016-9-27 13:23:46 |只看该作者 来自:天津

帖子:116528

符文:7428

12#
首页留名 不顶不行
发表于 2016-9-27 13:30:51 |只看该作者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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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SillyBear 发表于 2016-9-27 12:34
为啥叫《未命名》呢?

因为确实没想好叫啥

点评

AlvinXin  围观学徒!  发表于 2016-9-27 14:53
发表于 2016-9-27 13:32:15 |只看该作者 来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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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woody_chen 发表于 2016-9-27 13:23
别他喵的磨磨唧唧的,床戏赶紧的!

滚,去看《水楼记》去!
发表于 2016-9-27 13:32:41 |只看该作者 来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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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9130

符文:1278

15#
本帖最后由 AlvinXin 于 2016-9-27 13:53 编辑

卧槽!香肩半露的老板娘!
卧槽!我是卡兹拉?!
卧槽!我已经死了?!


点评

暴龙828  难得能进天使组,让我净化你个小领主吧  发表于 2016-9-27 15:02
悠愚西喵  卧槽!都中了你  发表于 2016-9-27 14:10
发表于 2016-9-27 13:43:34 |只看该作者 来自: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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