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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19 18:44: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来自:内蒙古
本帖最后由 修玛爵士 于 2013-2-20 00:19 编辑

  
  亚瑞特人第一章链接:http://bbs.d.163.com/thread-172489576-1-1.html









                     亚瑞特人  
             第二章   血脉相承



      清晨的阳光从狭小的窗户里射进来,我浑身冒着冷汗,只觉得虚脱无力,我发誓在今天洗刷耻辱,现在却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

  过了许久,我才缓缓挪动着身体下了床,走出门外。清澈的阳光照在我身上,似乎驱散了昨晚的梦魇,我又找回了信心,带上我的剑走向练武场。

  走到练武场,我拔出剑,狠狠对着练习假人攻击。父亲曾经是无敌的勇士,我却一直都只能算是个二流剑手。我身上流着亚瑞特人的血,却连一般的普通人类战士也不如。想到这里,我更加疯狂地对着草靶乱扎,练习假人被我捅烂了表面,里面的草乱飞了出来。

  “塞塔里昂二世,果然威猛啊!”背后响起冷嘲热讽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练习,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鲁菲安那一帮人站在我背后。

  我转过头,冷冷地看着这帮人,人高马大的鲁非安站在最前面,脸上挂着让人厌恶的笑容,身后还跟着四五个骑士团的侍从。自从泰瑞尔之战之后,我就成为了公众怒火发泄的对象,普通人慑与骑士团的威望不敢对我如何,骑士团内却少不了骚扰。鲁非安这帮人一直嫉妒我年纪轻轻就成为骑士团的正式成员,泰瑞尔之战后,一直幸灾乐祸,从没停止过找我的麻烦,我看着鲁非安让人厌恶的脸,怒火从心底猛烈燃烧,无须多言,我转身抬剑,冷冷地盯着鲁非安的丑脸。

  “赛温.塞塔里昂大人,小人没打扰了您练武的雅兴吧?”鲁非安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不过小人想提醒大人,剑不是这么练的!您要手下留情啊,放这草人一条活路呀!”

  鲁非安说完,一群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我心中怒火再也不能压抑,我举剑狂喊着冲向为首的鲁非安。“当!”一声脆响,鲁非安用单手迅捷地拔剑招架,把我这一剑架住,装作惶恐的样子,“大人!饶命啊大人!我的胳膊都酸啦!”一帮人又是一阵哄笑,我觉得后腰一疼,被人从后踹了一下,鲁非安娴熟地侧身滑剑,荡开我的剑,剑尖顺势在我的脸上划开一个口子。

  “哎呀,赛温大人,恕罪啊!我一不小心,就划破了您的脸,大人你没事吧?”鲁非安嘲笑说道。

  我只觉得身体里像是埋了一座火山,却无法喷发,全身的血液像要蒸发般灼热,我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准备与这帮落井下石的杂碎决一死战。突然,一阵凉意掠过我的身体,冷汗冒出来,我的身体僵直发凉,连手指都不能活动自如。泰瑞尔之战后,我就会常常突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父亲血红的眼睛无数次在梦中出现,那眼睛里疯狂的杀意榨干了我的意志,让我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废物。

  我疯狂的眼神让鲁非安一群人呆了片刻,发现我一动不动地僵直着,鲁非安跳过来一脚把我踢倒在地上,一口轻蔑的口水吐在我身上。

  “废物!”他拔出剑,脸上挂满了残忍的戏谑,“今天再给你添个纹章,不如就来个梦魇骑士团的怎么样?”

  在一群人的哄笑中,我绝望地看着鲁非安的剑慢慢伸到我的脸上,一阵刺痛从脸上传来,我的身体依旧一动不能动,我被绝望和无助的情绪彻底击溃,泪水从我眼中流下来。

  “住手!”一声大喝打断了鲁非安正在进行的杰作,一高一矮两个骑士出现在人群外。我抬起头,依稀记得这两个是父亲当年的部下。

  “你们在干什么?”其中一个指着鲁非安愤怒地大喊,他在人类中只能算是个矮个子,站在鲁非安面前矮了一截。

  “我们只是在切磋剑术而已,奥那大人,赛温大人武技超群,在下心存敬仰,想要向他讨教,谁知道却一不小心赢了。”鲁非安笑着回答,边说边把剑插回剑鞘里。

  怒火从被称为奥那大人的矮个骑士眼里一闪而过,他单手拔出剑,对鲁非安说:“拔剑。”

  鲁非安一愣,他只是一个侍从,却被骑士团的骑士挑战。他随即咬咬牙,拔出自己的剑,心道你这矮子,地位比我高,便以为我真怕了你?

  奥那却不出手,只是冷冷地看着鲁非安,我看着他的脸,想起来泰瑞尔之战他也在场,他和另一个高个骑士都是当年父亲的近卫,梦魇骑士团的成员。

  奥那身上散发着只有久经沙场的战士才有的冷静和信心,鲁非安终于忍受不住奥那的逼视,他狂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高举剑向奥那头顶劈下。奥那微微一侧身,单手抬剑,剑在空中斜成一个巧妙的弧度,鲁非安的猛力攻击顿时被带的偏向一边,重心不稳,向奥那身后扑去,奥那脚下一绊,用手中剑的剑身狠狠一下抽在鲁非安的后脑上。

  鲁非安被拍的头晕眼花,怒从心起,他双手一撑地,猛地转身跃起,身体却在半空中僵住,奥那的剑已经准确地指在了鲁非安的喉咙上。

  奥那剑尖向前一递,鲁非安的身体不由自主跪在了地上,他被吓得脸色煞白,恐惧的抬头望着奥那。

  “恶魔之战还远未结束,你们却在这里围攻骑士,以下犯上,真是死不足惜!”奥那冷冷说道。

  鲁非安吓的一动也不敢动,那一群侍从都吓得面如土色,奥那扫了众人一眼,收回佩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几个侍从扶起鲁非安,一群人屁滚尿流跑出练武场。

  这时我的身体又恢复了控制,我站起来,心里没有逃过一劫的喜悦,却被更深的耻辱占据,我是塞塔里昂,却需要别人保护。

  奥那和另一个人走过来,我脸上挂着泪水和血迹,显得狼狈不堪,那高个子骑士看着我,突然叹了一口气,“团长当年勇武盖世,唉。。。”

  奥那挥挥手,不让佛伦尔说下去,他拍拍我的肩膀,“我是奥那,这是佛伦尔,我们都是你父亲的部下,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我猛地抬手,挥开奥那的手,“我自己的麻烦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任何人帮我!”说完从两个人中间冲过去,跑出练武场。

  我跑进自己的屋子,压抑的痛苦终于爆发出来,我扑倒在床上,埋头痛哭起来。团长勇武盖世,他的儿子却是个废物,佛伦尔没说完的话撕开了我的伤口,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弄湿了床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平静下来,突然发现屋子里有些异样,我坐起来,看见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屋子中间,是摩叔华。

  摩叔华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怜悯与无奈。这眼神激起了我的怒火,我猛一咬牙,从床上支起身体,站在了地上。摩叔华叹息了一声,把手扶在我肩膀上,“我知道你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但今天的比武会很危险,你还是自动弃权吧。”

  我冷笑一声,“不过是身上再多几条疤而已。”

  “这次的比武大会和以往不同,神圣帝国十三皇子马西莫会亲自来参加,神圣帝国皇族一直对泰瑞尔教堂的事耿耿于怀,你如果上场比武,到时候我也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听到摩叔华这句话,我心里的怒火更加炽烈,“我的安全自有我自己负责!塞塔里昂用不着别人保护!”

  摩叔华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我,这时我才注意到,摩叔华手里提着一件金属盔甲。

  “这是我专门给你定制的盔甲,是按照亚瑞特人的标准打造的。”摩叔华说。

  我接过来提在手里,仔细一看,怒火再次高燃,这件盔甲和我父亲以前穿着的盔甲样式一模一样,一片片的钢甲用细细的钢链接连在一起。我狠狠把盔甲扔在地上,“你是在羞辱我吗?你明知道我永远也别想用得上这样的盔甲!”

  摩叔华眼中闪过痛惜的神色,他捡起盔甲,放在我的床上。“你父亲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战士,他的勇武,已经比得上我们的先祖,”摩叔华闭上眼,放佛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但他却相信,你会成为比他伟大的战士,你父亲战胜了命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找回了失落的狂暴之力。你父亲让我明白,最伟大的力量,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斗意志。”

  “他疯了,你忘了吗?”我冷笑着回答。

  “他最终无法对抗魔血的诅咒,但我相信迪波罗的诡计也没有得逞。”摩叔华说。

  “他只是一个绝望的复仇者,他亲口告诉过我。”我说。

  “但他也拯救了这个世界,是他亲手杀死了迪波罗。”摩叔华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不愿意再争辩下去,闭口不言。

  摩叔华叹了口气,“千万小心,无论如何,不要与马西莫比武。”

  我不置可否,摩叔华摇摇头走了出去。

  今天是战神骑士团两年一度的比武大会,侍从们会在大会上比武,争夺册封骑士的机会,骑士们也会通过比武,获得晋升的机会。我很久以前就立志要在这次比武大会一战扬名,但早上遇到的侮辱却让我心灰意冷,我身为骑士团的正式成员,却打不过一个侍从,需要别人来保护,如何能击败众多高手。我想起摩叔华的话,暗下决心,如果不能成为像父亲一样伟大的战士,那么我的生命毫无意义,不如就让他们取走我的性命,就让我在今天,光荣战死!

  我穿上摩叔华带来的盔甲,走出屋子,就让我穿着亚瑞特的盔甲,迎接或许是生命中的最后一战!

  我走到比武场,那里已经集结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全是骑士团的侍从和年轻弟子,比武场边上有一排房屋,是贵宾室和骑士的休息室。我走进休息室,骑士团大半的骑士都已经聚集在了里面,或坐或站。我看见奥那和佛伦尔跟一帮人坐在一起,奥那笑着向我挥挥手,示意我过去。我像是没看见一样,自己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一般的骑士能够正式得到得到册封,大多都到了25岁以上,我却因为父亲的关系,在十几岁时就成为了一名骑士,骑士的身份在以前让我充满荣耀感,现在却只会让我难堪,我背对着人群,却依旧能感觉到轻蔑、嘲弄的目光射在我背上。

  我正坐在角落里暗自伤神,背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塞塔里昂大人,皇子殿下请阁下过去一叙。”

  我转头一看,一个衣着华丽的骑士正弯下腰对着我,他胸前的盔甲上印着神圣帝国皇家近卫的徽记。

  我一愣,暗想,“马西莫连正式比武都等不到了吗?”我已经无惧生死,坦然一笑,跟着那骑士走了出去。

  来到贵宾室,那骑士却没有进去,带着我走到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伸手推开门,“塞塔里昂大人,请。”

  我看着打开的房门,不由悄悄摸了摸剑柄,然后走了进去。

  我走进门,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背对着我,目光停在他身前一张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柄巨大的长剑。他高大的身躯威武强壮,穿着一套华丽的盔甲,但是右臂的地方却空空荡荡,用一条披风遮住。这背影似曾相识,我在大脑中苦苦搜寻,答案终于出现,我吃了一惊,“德亚米山!”

  那人回过头,正是神圣帝国大皇子,德亚米山。自从泰瑞尔一战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他英武朝气的脸上,现在挂上了些许沧桑。

  德亚米山对我露出笑容,“塞塔里昂阁下,别来无恙。”

  我楞在那里,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嘲讽,还是问候,当年的父亲是他的偶像,德亚米山把父亲视为天神,父亲却砍掉了他的右臂,我看着他披风下空空荡荡的袖管,心里一阵难过,也许被父亲背叛的最深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我眼前这曾经骁勇无敌的帝国皇子。

  还没等到我想好了怎么回答,德亚米山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左手突然朝披风下一伸,把佩剑拔了出来,“拔剑!”

  我一惊,心道,终于来了,父亲欠下的债,今天就让我来偿还。

  “我不想占你的便宜,我就也用单手用剑!”我用右手举起剑,对着德亚米山说道。

  德亚米山脸上露出冷笑,他的身体突然向前一冲,我只来得及微微举起剑,两把剑就撞在了一起。

  “当!”我的剑被德亚米山震飞了出去,我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堂堂塞塔里昂公爵二世,连剑都握不住吗?”德亚米山冷笑着说,“捡起来!”

  怒火弥漫在我心中,愧疚之情被愤怒代替,我捡起剑,用双手牢牢抓住剑柄,迎向德亚米山。

  “当!”德亚米山又一次闪电般出击,我勉强举剑格挡,双手被震得生疼,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咬紧牙才没有让剑脱手。

  没等我抓紧剑柄,德亚米山一个优雅地转身,随着身体转动,左手握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又一击狠狠砸在我的剑上。“当!”我再也握不住剑柄,佩剑又一次掉在地上。

  我心灰意冷,不再去拣剑,闭上眼说:“动手吧!能死在你剑下,也算无憾了!”

  我闭上眼睛等死,却半天没有动静。一件东西碰到我的手,我张开眼,德亚米山已经把自己的佩剑插进剑鞘,反抓着我的剑,把剑柄递在我手中,我一愣,不由自主接了过来。

  德亚米山叹了一口气,背对着我站在窗口,“其实你和我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你知道是什么?”

  我一呆,不由自主接口道:“什么?”

  “就是立志成为你父亲,塞塔里昂一世那样的英雄!”德亚米山回过头对我说。

  我呆立当场,无言以对。

  “你来看看这把剑。”德亚米山带着笑容朝我说,手指向桌面上的巨剑。

  我一愣,走到桌前,看着这把巨剑。这把剑外观样式和父亲的佩剑一模一样,我知道这是德亚米山以前的佩剑,专门模仿父亲的佩剑而造的。我带着疑惑望向帝国皇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德亚米山朝我一笑:“你拿起来试试。”

  我用双手用力握住剑柄,想把剑抓起来,父亲的剑在我记忆力十分沉重,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举起他,更不要说挥舞了。我用力一举,却用力过猛,整个人朝后仰去,差点坐在地上。这把剑看起来跟父亲的一模一样,但是却比父亲的剑轻的多。

  德亚米山一笑,用他的左手把剑柄从我手里把剑拿了回去,“其实这把剑是中空的,看起来和令尊塞塔里昂大人的一模一样,但是重量却少了很多。”

  我恍然大悟,以前我还以为德亚米山天生神力,原来剑里另有玄机。但我依旧一头雾水,看他的样子不像要向我寻仇,那找我来又是什么打算?

  “令尊塞塔里昂大人生前,是我的偶像,我毕生志愿,便是成为令尊那样伟大的战神!所以处处模仿他,甚至不惜让工匠造了这把大剑。”德亚米山陷入了回忆里,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从泰瑞尔教堂回来以后,我也曾经陷入绝望迷茫。但有一件事,即使穷尽我一生时间,也要先弄清楚。”德亚米山盯着我的眼睛说。

  “什么?”我不由问道。

  “就是在泰瑞尔教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德亚米山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疯了。”我答道。

  “为什么?”德亚米山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他已经被绝望和疯狂占据,自从我母亲死后,他的人生就再没有意义。”我答道。

  德亚米山摇摇头,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我从未见过像塞塔里昂大人一样英勇无敌之人,即使他让我失去右臂,他依旧是我心中的战神。”德亚米山背转过头,我看见他的眼眶微微湿润了,“塞塔里昂大人意志坚强如铁,他绝不可能被自己的情绪击溃!”

  “但是他对抗的是地狱的魔王,迪波罗击碎了他最后的防线!”我回答。

  “那为什么迪波罗却被塞塔里昂大人所杀?”德亚米山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正因为他杀死了迪波罗,他心中再也没有了目标,才会彻底陷入疯狂!”我看着德亚米山的眼睛,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罪恶感,德亚米山只是父亲名义上的侍从,贵为皇子,却比我更相信父亲。

  德亚米山摇摇头,“塞塔里昂大人虽然一直不愿承认,但我相信他心中不光只有复仇之火,还有一颗不愿屈服的勇者之心,亚瑞特的后裔绝不会坐视地狱侵入凡间,看着人类沦为奴隶!”

  我被德亚米山强烈的感情所感染,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我心中一直痛恨父亲,痛恨他的背叛,恨他带给我的耻辱,却从未想过给他洗刷罪名,一阵虚脱般的无力感占据了我的身体,我无声地流下泪来。

  德亚米山走到我身边,用他的独臂拍了拍我,以示安慰,接着说道:“从泰瑞尔回来后,我拜访了帝国所有知名的术士,又在皇家藏书室寻找所有有关的书籍。”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我抬头看他,德亚米山也直直地盯着我,几秒钟之后,他开口说:“我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我急切地问。
 

     “塞塔里昂大人用自己疯狂的代价,彻底毁灭了迪波罗。”德亚米山说。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理解他的话。

  “我也只是推测,根据古籍的记载,迪波罗并不是第一次被杀死。破坏之王迪波罗曾经不止一次被人类或者其他种族的勇士所击杀,但它却一次又一次复活,一次比一次强大,而且,每次击杀它的勇士,据说都会被迪波罗的灵魂占据身体。”德亚米山说。

  “但我父亲却死了。”我接着说。

  “不错,根据我从帝国的恶魔术士那里得到的情报,迪波罗这次是彻底被毁灭,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彻底消失了,破坏之王被塞塔里昂大人彻底消灭了!”德亚米山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你是说,我父亲是为了抵抗迪波罗灵魂对自己的入侵,才发狂自杀了?”我问道。

  “不错!塞塔里昂大人用全部的意志力与迪波罗的灵魂对抗,虽然最后自己发狂而死,但是迪波罗的灵魂也没有成功占据他的身体,他用自己最后的生命,让迪波罗复生的美梦落空,他是终结破坏之王,拯救人类的英雄!”德亚米山高声说。

  “真的?”我的心脏狂跳,急切地看着德亚米山。

  德亚米山突然露出一阵苦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德亚米山把独臂搭在我肩膀上,看着我的眼睛接着说:“我坚信塞塔里昂大人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是我们却没有证据,要想证明这件事,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我急切得大声问。

  “去寻找答案。”德亚米山平静的说。

  “去哪里?”我有些恼怒,对这种谜语一样的对话感到不耐烦。

  德亚米山不再说话,只是直视着我的眼睛,我突然明白了去哪里寻找答案。

  从德亚米山的房间里走出来以后,整个世界彷佛都和我失去了联系,德亚米山和我的对话反复在我脑海里播放,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索里。比武大会对我已经毫无意义,但我还是跟着人群走到比武场,坐在骑士座席里面。眼前人物晃来晃去,周围时而欢声雷动,时而嘘声连连,我却毫不关心,一心想着如何实现我的计划。

  突然我感觉到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捅了一下,让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我转头看见奥那的脸上挂着恼怒和急切,他尽量压低声音对我说:“塞塔里昂大人,该你上场了!”

  “上什么场?”我茫然问到。奥那微微抬抬头,失意让我朝台上看。我回头一看,鲁非安得意洋洋的站在比武台上,正用剑指着我的方向。我明白过来,原来他在向我挑战。“充满信心,不要畏惧,塞塔里昂大人,胜利就在今天!”耳边传来奥那鼓励的话。

  我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怔,奥那的脸上挂满了真诚的鼓励与期待,我突然一阵感动,他还牢记着父亲的这句话。他和其他人一样,险些死在父亲疯狂的剑下,却还将父亲视为领袖,甚至爱屋及乌。我觉得眼眶发热,慌忙咬牙强忍住泪水,对着奥那说:“谢谢!”

  我真诚的语气让奥那一愣,随后语气略带激动对我说道:“塞塔里昂大人,祝您旗开得胜!”

  我点点头,心中充满熊熊燃烧的斗志,起身朝台上走去。

  我站到台上,台下立即传来一阵嘘声,我当做没听见一样,带着冷笑看着面前的鲁非安。骑士侍从在比武大会上,可以随意挑战任何已经被册封的骑士,只要能够获胜,马上就可以受封为骑士。但是战神骑士团的骑士个个都不是寻常之辈,所以很少有侍从敢挑战骑士。因为父亲的关系被破格册封的我,显然被鲁非安当成了晋升的捷径,他脸上已经挂上了志在必得的嘲笑,举着剑轻蔑地看着我。

  比武台傍边的贵宾席上,德亚米山坐在首席的位置上,接触到我的目光时,他难以察觉地朝我微微点头示意,我以微笑回应。一个和德亚米山一样高大的身影挨着他坐在旁边的席位上,这人的面孔和德亚米山有几分相似,身形和德亚米山一样魁梧,但是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德亚米山彬彬有礼,这人却透出一股凶狠暴力之气。这人一定是十四皇子马西莫,我心中暗想。

  我的目光回到面前的鲁非安身上,看着他比我高出一头的身躯,带着嘲笑的丑恶嘴脸,心中突然被必胜的信心充满,我突然明白,眼前的这个小恶棍,根本不值得做我的对手。

  “侍从鲁非安,你要挑战我?”我面带微笑说。

  鲁非安一愣,他也察觉到了我的改变,一丝不安的表情爬上他的脸,他双手握剑横在身侧,“塞塔里昂大人,请赐教!”

  我用一只手拔出佩剑,剑尖斜指向地面,脸上挂着笑容:“出招吧!”

  鲁非安愣了楞神,随后猛喝一声,冲了上来,一跃而起,高举剑从我头顶劈落。

  我看着鲁非安气势凶猛朝我飞来,心中平静如水,跟随在父亲身边作战的情景回放在我脑海里,父亲杀敌的英姿在我脑海中回放,我身体左倾,右腿向后划过一个半圆,右手单手举剑挡在身前,轻向外推,鲁非安的剑招被我轻轻化解,他的身体失去平衡,向我右侧飞去,我的左手闪电般击出,一探即回,准确击在鲁非安的脖子上。

  鲁非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剑从他手里掉在地上,他用双手捂住喉结的位置,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抬起头,我的剑已经指向他的面门,我笑看着他,“侍从鲁非安,你输了。”

  鲁非安脸上挂满了惊讶和痛苦的表情,几秒钟之后,他捡起剑,连滚带爬地跑下了比武台。

  台下鸦雀无声,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竟然是马西莫在为我鼓掌,台下的奥那和佛伦尔几个人也回过神来,大声叫起好来。

  “精彩,精彩!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马西莫边说边从贵宾席向我走来。

  “殿下。”我鞠躬行礼,心中却暗想,不知他要怎么对付我。

  “塞塔里昂大人,令尊当年号称帝国第一勇士,所向无敌,大人能有乃父之风,真是我帝国之幸事!”马西莫笑容满面,眼神却阴晴不定,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不敢当。”我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敷衍回答。

  “当年令尊受父皇册封,统领炽天使骑士团,扫荡邪魔,战无不胜,实乃我帝国军人之偶像。”马西莫只字不提泰瑞尔教堂之事,却盛赞起父亲当年功绩来。

  我无法琢磨他的意图,只能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自令尊不幸战死后,蒙父皇错爱,令我统领炽天使骑士团,能继承塞塔里昂大人遗志,实乃我之荣幸,”马西莫边说边抚摸着自己的剑柄,“当年塞塔里昂大人武技超群,号称天下无敌,却没有机会蒙他赐教,一直是我心中遗憾,今天能遇到大人,实在是平生幸事。”

  我心道,终于来了。

  果然马西莫接着说:“今日便请塞塔里昂大人不吝赐教!”

  我正要回应,德亚米山站了起来,“十三弟,今天是战神骑士团团内比武,你我皇族实在不宜参与。。。”

  马西莫打断德亚米山,“皇兄,我今天是以炽天使骑士团团长的身份,与上任团长的继承人切磋技艺,有何不妥?”

  德亚米山还要再说话,我高声说道:“请殿下赐教!”

  德亚米山只好坐回到座位上,马西莫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拔出佩剑。

  马西莫身材魁梧,拔剑在手,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凶霸之气向我逼来,不由抓紧了手中剑柄。

  马西莫露出一丝阴笑,手中剑猛地向我劈来,我举剑一挡,“当!”我被震得虎口发麻,拼命抓紧剑柄才没有让剑落地。

  马西莫的进攻迅捷而凶猛,我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苦苦招架支撑,一步步后退。马西莫的剑每次落向我,我都要蹦紧了全身肌肉才能架住,一次又一次的重击让我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一样,我已经后退到了擂台的边缘,再向后退就会掉下擂台,马西莫又一次挥剑砸来,我只能勉强抬剑招架,低头一滚,从他剑下滚向擂台中央的方向。

  当我的身体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我心里一阵发麻,我知道对手有足够的时间挥剑下击,把我砍成两段,但料想中的致命一击却没有来临,我翻起身子,还没来得急庆幸,就觉得面前一黑,马西莫一脚揣在我面门上。

  我被这一脚踹飞了出去,正好飞向德亚米山的方向,重重落在他座位前,我被踢的头昏眼花,昏昏沉沉里,看见马西莫一声大吼,高举剑向我跃来,要把我钉在地上。

  我想要就地滚开,躲过这致命一击,但是身体却突然一阵冰凉,失去了控制,这要命的毛病又在这时发作了。我万念俱灰,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一声剑刃交击的声音传来,我睁眼一看,德亚米山站在我身前,替我挡住了这一击。

  “皇弟,本是比武切磋,你怎么能下此杀手?”德亚米山怒道。

  “皇兄,小弟是为你讨回公道呀!他老子砍断了你的右手,你我贵为皇室,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马西莫皮笑肉不笑地说,话语阴沉油滑,让人摸不着他的意图。

  “哼!多些你的美意,不过我自有主张,用不着你替我出头!”德亚米山怒气更盛。

  “皇兄,你我都因为皇室脸面着想,就算你宽宏大量,我却不能看着你有仇不报,有辱帝国威严!”马西莫凶相毕露,举着剑朝前逼了过来。

  “你是逼我动手了?”德亚米山冷冷说道。

  “不敢,不敢,小弟怎敢向皇兄动手?”马西莫装出一脸惶恐,突然剑尖一挑,向德亚米山脸上扎来,“不过你我兄弟切磋一下,也无不可!”

  德亚米山冷笑一声,似乎早料到马西莫有此一招,他举剑一格,把马西莫的攻击化解,转手一剑朝马西莫刺去,两个人影你来我往,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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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台下的人们目瞪口呆,看着两位皇子在骑士团比武的擂台上厮杀。大首领阿尔芒急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生怕哪位皇子血溅当场。

  若是德亚米山没失去右臂,马西莫一定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德亚米山的武技却大打折扣。马西莫招招狠辣,直取要害,德亚米山却一昧防守,偶尔出招,也是为了化解对手攻击,渐渐德亚米山开始支撑不住,险象环生。他的近卫在旁边急的满头冒汗,但却不敢上前解救。

  我半躺在擂台边上,看着德亚米山左支右绌,心好像提到了嗓子里。突然嗤啦一声,德亚米山的衣服被马西莫划开一道口子。

  德亚米山脸上布满怒容,突然剑法一变,转守为攻,虎虎生风,转向马西莫攻去。

  “哎呀,哎!皇兄,你我切磋武技,何必下次杀手呢?”马西莫做作地左跳右躲,大喊大叫,手中剑却更加阴毒,一个侧步,剑向德亚米山下阴撩去。

  德亚米山的怒气终于爆发,他也不答话,猛地一跃,身体飞在半空中,马西莫的剑招落在空出,德亚米山的剑从空中如同雷霆下击,砍向马西莫头顶。

  这是我清楚地看见马西莫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笑,他侧身挥剑格挡,却似乎抵挡不住德亚米山这猛力的一击,德亚米山的剑猛地把他的剑震开,脱手掉在地上,然后德亚米山的剑正砸在马西莫的肩膀上。

  “啊呀!”马西莫露出痛苦的表情,用手扶住肩膀跪在擂台上。台上的贵宾和台下的观众不由自主都站了起来,惊呼声响成一片。

  几个人影从贵宾席窜出来,拔剑袭向德亚米山,是马西莫的侍卫。德亚米山似乎也被眼前一幕惊呆了,本能地挥剑格挡,脸上挂满了困惑和惊疑。这时德亚米山的侍卫们再也不能袖手,他们拔剑冲上来,与马西莫的侍卫混战起来。

  台上台下的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皇家大战,骑士团大首领阿尔芒急的原地打转,不知道如何是好,嘴里着魔一样“这这这。。。”不停地重复。

  突然一个巨大地身影从天而降,大喝一声落到擂台上,如同陨石天降砸入混战的人群里,一声巨响,他挥剑砸在擂台上,整个擂台都被这巨大的力量晃动了,两位皇子的侍卫们被惊的纷纷跳开到了擂台两边。

  我看见摩叔华收剑站在擂台上,高大的身影鹤立鸡群。皇家侍卫们被摩叔华的气势震慑,纷纷呆立在原地,停止了打斗。

  “医护官,快带十三皇子殿下下去包扎伤口!”摩叔华厉声说道,眼神凌厉看着站在擂台上的侍卫。

  “不必了!”马西莫带血站在擂台上,脸上满是狠毒地表情,“皇兄,我不过是与你切磋武技,你为何下此杀手?你也不用与人勾结,耀武扬威,父皇面前,自有公断!”说完一挥袖子,也不管自己的伤口,恨恨朝人群外走去。

  “哎?皇子殿下,这这这,这如何是好?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势把!”骑士团大首领急急忙忙跑出来,挡在马西莫身前。

  “哼!战神骑士团,好威风啊!”马西莫语调阴森,一把推开阿尔芒,自顾走了,他手下侍卫们纷纷跑着跟在他身后,一群人拨开人群离去。

  “这这,这如何是好啊!”阿尔芒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德亚米山右臂空空的袖管,“殿下,你可要在陛下面前解释清楚啊!”

  德亚米山此时却恢复了冷静,冷冷说道:“大首领,不必忧虑,在我父皇面前,是非黑白,自会清楚,无论如何,都不会牵连到贵骑士团的。”

  此时阿尔芒也觉得失态,只好尴尬地笑笑,“这真是,这真是。。。”

  我此时还呆呆坐在擂台上,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的大脑实在无法理解,马西莫到底想干什么?

  德亚米山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扶起我,他目光阴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露出些忧虑。

  “殿下,不如到我房间里休息一下吧。”摩叔华来到德亚米山身边。
 

     “也好。”德亚米山转身走下擂台。摩叔华示意我跟着,也走了下去。

  摩叔华的房间里,德亚米山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摩叔华对德亚米山说:“殿下,我看你最近不如先不要回帝都,就以修养为名,暂且住在战神骑士团。最近边境有恶魔复苏活动的迹象,你留下来正好和我们商议大事,防患与未然。”

  德亚米山挥挥手,示意摩叔华别说下去,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望着外面长叹了一声。

  “首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该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是到了我面对的时候了。”

  德亚米山顿了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开口,语调不再消沉,“我本无意皇位,一心征战沙场,想要建功立业,名垂千古。无奈造化弄人,自泰瑞尔之战后,我失去右臂,父皇却恢复了我的第一继承人身份,想我不能再冲锋陷阵,可以安心治理国家。”

  我听到这里,心里泛起一阵愧疚,这曾经骁勇善战的皇子,现在却落得一个残废的下场。

  德亚米山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微微一笑,安慰我道:“塞塔里昂大人,不必如此。先团长虽然断我一臂,却击杀迪波罗,拯救了整个帝国。”

  摩叔华接过话说:“塞塔里昂终究没逃过魔血之咒,唉!”话语里无限惋惜。

  “我却以为事实并非如此,贵族人魔血之咒,再下也有所耳闻。但自亚瑞特山倒塌。。。”德亚米山看到摩叔华眼里露出痛苦的神色,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自贵族人经历大变之后,魔血之咒应该也消失才对。团长之死,必定另有原因,我已经和塞塔里昂大人谈过了。”

  摩叔华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我已经决定了,只有到父亲埋骨之处,才有答案!”我坚定地说道,此时的我充满斗志信心,以往的迟疑忧郁一扫而光。

  “好,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老塞塔里昂地下有知,必会无憾!”摩叔华也注意到了我的改变,眼里露出了欣慰,眼眶竟然微微湿润了。

  “好!塞塔里昂大人,事不宜迟,明日一早,你我就一起出发,分头行动!”德亚米山猛地抬手,与我握在一起,接着恨恨说道:“马西莫一直窥欲皇位,本以为我断臂之后,非他莫属。我蒙父皇错爱,又恢复我继承人之位,我本无心皇位,但却不能坐看皇位落入无耻小人之手,必会毒害生灵,为祸一方!此次比武之事,他必定策划已久,志在必得,但我又岂是束手待毙之人?”

  摩叔华说“殿下,你还是暂避锋芒为好,只怕回到帝都,就解释不清楚。”

  德亚米山说:“父皇年事已高,威严大不如前,这次马西莫处心积虑,志在必得,他手握兵权,必会逼宫,我若不回去,正中了他的奸计。”

  我心里一急,说:“不如我与殿下一起回迦百列,先帮殿下化解危机。”

  “不必了,塞塔里昂大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面对的命运,你也有你的使命,你的道路会比我更凶险艰难,让我们各自面临命运的考验吧!”

  我与德亚米山和摩叔华三个把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中涌起强大的信心,不错,逃避不是战士的选择,就让我们面对命运的怒吼狂涛!

  斜风细雨吹打着我的斗篷,我站在一座墓地里,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墓碑。这是母亲长眠的地方,崔斯特瑞姆的墓园。母亲的面貌已经在我脑中模糊,每当我回忆起母亲,只记得谈谈的笑容,和内心里萦绕的默默温柔。然后我回忆起父亲,就像是一个刚醒的噩梦,一切都就像发生在眼前,父亲凶魔般的眼神让我浑身发冷,四肢僵直无法移动。父亲死后背负了背叛者的恶名,没有人为他立碑纪念,人们抹杀了他的功绩,说他一心想取代地狱魔王统治凡间。

  父亲,我一定为你洗刷冤屈,让塞塔里昂之名人人敬仰!我对着母亲的墓碑在心中暗暗发誓。

  祭拜完母亲,我朝曾经的故乡,崔斯特瑞姆镇上走去。路过曾经的家,那里早就面目全非,先被战火毁掉,又重建起了完全不相干的建筑。父亲在收复崔斯特瑞姆,击败屠杀这里的恶魔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这伤心之地。我晃了晃头,停止了悲伤的回忆,朝镇上的酒馆走去,现在确实需要喝一杯。

  我把崔斯特瑞姆作为前往泰瑞尔的第一站,以前我从不敢回到这里,害怕面对悲伤的过去,现在是面对过去的时候了,我想。

  我戴着兜帽和斗篷,隐藏了里面的盔甲,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口一口品尝着酒馆的廉价酒。分别时摩叔华的话回响在我脑海里,“迪波罗虽然被你父亲所杀,但撒旦手下还有墨菲多与巴尔,也许还有其他我们不了解的魔王。人间不可能永享和平,我期待你成为像你父亲一样伟大的战士,这世界需要像你父亲一样的战神!”

  我想着摩叔华的话,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阵的迷茫,父亲像一座无法超越的山峰,我却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二流剑手,我真的能变成第二个战神?到底我的人生之路会如何?泰瑞尔教堂里等待我的是什么?想到泰瑞尔,我此行的终点,我心里突然又有了方向,自从和德亚米山的谈话后,泰瑞尔这三个字就像是有无穷的魔力吸引着我,我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呼喊着告诉我,一切的答案就在泰瑞尔大教堂,那埋葬了父亲和迪波罗的地方。

  正当我沉浸在思绪和酒精里不能自拔,周围的喧闹把我拉回了现实世界。我回过头,酒馆靠近吧台的一张桌子上,一个高大强壮的人正拉住酒吧的女侍调戏,桌子上围坐的其他人发出一阵阵下流的欢声笑语。周围起哄的人群和酒吧老板的视而不见更增加了那人的兴致,他用力一拉,美貌的女招待被他拉倒在了怀里,他端起一杯酒,要灌进女招待嘴里,那女人拼命挣扎,开始放声尖叫,酒吧里其他人要么跟着哄笑,要不转过头去不愿意再看,没有一个人起来制止。

  一阵怒火从我心头燃起,这群蠢货,怎么敢如此放肆!在塞塔里昂的家乡,也世风日下到如此地步吗?

  那壮汉正淫笑着把酒杯按到女侍的嘴边,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没等他的脖子完全转过来,我已经一拳轰在他脸颊上,把他打的从椅子上歪下去。

  我拉起哭泣的女侍,示意她离开,然后目光冷冷地扫视着眼前这群酒徒。那被我打的壮汉甩甩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嘴里嘟嚷怒骂着,张开双臂向我扑来,其他人纷纷站起来朝我围过来。

  我不等他双手碰到我的肩膀,猛地反手拔出佩剑,用剑柄狠狠砸在他下巴上,颚骨碎裂的声音响起。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我挽起一朵剑花,在另一个离我最近的流氓脸上划出一道伤口,细小的血涟飞溅,洒在傍边的人身上。

  “我乃塞塔里昂之子,塞塔里昂二世,不怕死的,就放马过来!”我对着几个被吓呆的流氓大喝道。

  几个流氓听见塞塔里昂的名字,吓了一跳,只能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我狠狠骂道:“给我滚!再让我看见你们,就是你们的死期!”

  几个流氓屁滚尿流绕开我朝酒吧的门跑去,我转身正准备坐下,几声咒骂传进我耳朵里。

  “这个杂种,神气个屁!”

  “背叛者,早晚有人收拾你!”

  怒气从我心底爆发,炽烈的怒气像岩浆一样瞬间充满了我的全身,我跳起来扑向门口,一脚踢在最后一个人背后,把他踢的飞了出去,砸在前面的人身上。

  我拔剑在手,疯狂地咆哮,几个流氓吓的连滚带爬,手脚并用逃命而去。

  我回到酒吧里,酒吧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我,我坐回自己的角落,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凄凉,也许我今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在酒吧里教训流氓,行侠仗义。刚才我喊出塞塔里昂的名字,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吗?这几个流氓突然让我想起了马西莫,面对他的攻势我毫无还手之力,我心中一痛,只想再来上几杯烈酒消愁。

  “啪,啪,啪!”酒吧里突然想起了几下拍掌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果然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正自己拼命拍着手掌,看见我回过头来,更是满脸露出讨好的笑容,整个人显的十分滑稽。

  这老头满面通红,一只大鼻子更是红的发紫,好像占住了脸上大半个地方,眼睛小的眯成一条缝,朝我挤眉弄眼的笑着。他身材肥胖,浑身破破烂烂,脸也好像几天没洗,活像是一只马戏团跑出来的老猩猩。

  我转过头去,不愿意再看他。老头的却径直走到我旁边,在我身边的空座位上坐了下来。我翻了翻白眼,只好任由他去。

  “原来阁下就是塞塔里昂二世,真是名门之后,威武绝伦啊!啊哈哈哈!”老头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冷漠,自顾自的越说越高兴,还伸出脏手放在我肩膀上。我眉头一皱,想要把他的手拿开。

  “当年令尊的风采,老朽是数次目睹,当真是勇盖当世,冠绝古今,确是人间战神,人间战神啊!”老头说的口沫横飞,越来越有兴致。

  我一愣,抬起的手放了下去,“你是梦魇骑士团的老兵?”

  老头哈哈一笑,“我不是什么老兵,只是个老酒鬼而已,不过跟令尊塞塔里昂一世,却也有些交情。”

  我听的莫名其妙,父亲孤独一生,刻意疏远他人,除了摩叔华,我从未见过他有什么其他朋友,就连对德亚米山,也是不冷不热,眼前这老头却说是父亲的朋友。

  老头看出我眼里的怀疑,哈哈一笑,“令尊生前和我有些误会,跟你们这些后辈也难以解释,今日老夫见到故人之子,真是高兴,高兴啊!啊哈哈!”说完竟然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来,似乎我此时该拜见他这先父故交。

  我冷哼一声,“这位老伯,你既然是先父的故友,却不知道尊姓大名?何时和先父相识?”我暗想,看你这故事能编的多长。

  那老头听见我的话,反而更加来了兴致,脸上透出一股红光来,手上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股大力把我拍的差点摔下椅子,我心里掠过一丝惊异,这老头好大的力气。

  “哈哈哈!你父亲认识我的时候,还没你大,恩?不对,还没你10年前大!”老头摇头晃脑,得意洋洋,“那时你们亚瑞特人,还多得是!”

  我心中疑惑越来越浓,这老头话里有话,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开口又问,语气不由得放软了下来:“不知道老人家你是哪位?怎么从来没有听先父提起过?”

  “咳!令尊他对我有些误会,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老头嘿嘿干笑,一张脸显的越发猥琐。

  这老头说话朦朦胧胧,莫名其妙,我一阵恼怒,失去了跟他敷衍的兴趣,转过头自己继续喝闷酒,不再搭理他。

  老头也不气馁,又嘿嘿干笑了几声,“令尊和我虽然多年未见,不过老夫却从未忘了你们。这不是,塞塔里昂一世大人留在我这里的东西,也该还给贤侄了。”

  我本来打算他说什么话我都置之不理,听到这句话却不能不回过头去,看见老头嘿嘿笑着,一只手指向地下,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只巨大的箱子。

  这箱子又长又宽,足有老头身高的两倍,刚才他走过来时,明明没看到这只箱子。

  我冷笑一声,回过头继续喝酒,但是这只箱子却散发出一种气息,让我仿佛似曾相识,我忍不住就回头去看这只箱子。

  “这是我父亲留给你的?什么东西?”我问。

  老头哈哈一阵大笑,“阁下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言语之中,脸上表情更是得意,好像说我知道你忍不住要问。

  我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想再理他,但是这只箱子却如同附有魔咒一般吸引着我,我忍不住弯腰伸手,想打开它看看。

  老头的手抓住了我,我惊疑地抬头,看见老头笑嘻嘻的脸,眼神里似乎透出一种我没注意到的深邃,我用力想到挣脱,没想到老头的手力奇大,我的手被他抓住,一丝一毫不能移动。

  我一怒,想要站起来,老头却突然松开了我的手。

  “哈哈,贤侄,别急啊!塞塔里昂大人虽然是我故交,但他儿子我却没见过,他所托非比寻常,我也不敢随随便便就让人拿走啊!”老头说。

  我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嘿嘿!亚瑞特人天生神力,令尊更是当世战神,贤侄只要和我比比力气,胜过了我,我自然就物归原主了!”老头笑着说。

  我心想,虽然我没有父亲的神力,难道还能不如你这糟老头子?现在我对这箱子,已经是志在必得,暗想今天不论如何,也要打开看看。

  “好!老人家,怎么个比法?”我问。

  “嘿嘿,贤侄就和老夫比比腕力把?”老头伸出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挤眉弄眼笑道。

  我心中一阵怒火涌起,这老头子未免太看不起人,我正值壮年,难道还比不过你这快死的人?当下伸出手去,和老头的手握在一起。

  “贤侄,只要你把老夫的手按倒在桌子上,这箱子就是你的了!”老头儿说。

  “好!那就现在开始!”我说完用力一压,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
 

     老头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我回了回神,又加了几分力气用力压过去,但老头儿的手臂像是插在桌子上的石柱一样,纹丝不动。

  “啊!”我大吼一声,把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老头儿的手臂却依旧一动不动。
  

  “唉呀贤侄,你这臂力跟令尊真是天壤之别啊!不过没关系,没关系!老夫看你的长相,可谓是相貌堂堂、器宇不凡,长的很有潜力!”老夫似乎毫不费力,对着我做出一幅怪脸,笑嘻嘻地说。
 
  我心里一阵恼怒,难道我连扳倒这老头的力气都没有?我狂吼一声,咬紧牙关把最后的力气都使了出来,老头却依旧是笑嘻嘻地,一点吃力的感觉都没有。
 
  我心里一阵黯然,手松了下来,老塞塔里昂被曾经被世人尊为战神,无敌天下,我却对付不了一个邋遢老头儿,一阵无力的感觉涌上来,我只觉得所有壮志雄心,都在刹那间化为乌有,我摆了摆手,失意我认输了。
 
  “我认输了。”我低声说。
 
  老头却没有放开我的手,反而抓的更紧了,我诧异地抬头望向他。

  “力量在你内心深处,痛苦让你找到自我!”老头这时收敛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脸上竟然透出几分威严来,说出两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来。

  我呆呆地看着老头儿的脸,他直直盯着我,他的双眼像是无底深渊,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沧桑。

  这时我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我惊醒了过来。我低头一看,老头的另一只手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刺进了我大腿里。我抬头一看,老头儿脸上挂着让人厌恶的笑容,下面的手狠狠一扭,我觉得一阵剧痛刺进我骨头里,如同毒蛇一样钻进我大脑里。

  “啊啊啊啊啊!”我发出一连串地惨叫,大脑里愤怒和痛苦混在一起爆发了!

  我手臂猛地一压,把老头儿的手臂压在桌子上,老头儿的惊叫还没出口,我伸长胳膊一甩,把老头砸在墙壁上,墙壁竟然被砸的凹了进去,成了一个大坑。

  我狂吼一声,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异样的感觉,似乎有无穷的怒火和力量,如果不爆发出去,就会让我活活爆炸,我挥手把身前的桌椅砸飞出去,朝老头扑了过去。

  老头儿被砸在墙上,整个人凹了进去,手脚并用地在墙壁上扑腾,显得十分滑稽,墙壁却被他如同耗子一样挠出一个洞来,墙壁上砖块土屑乱飞,他整个人竟然像穿山甲一样穿过墙壁逃了出去。

  暴怒和剧痛驱使着我的身躯,我猛地朝那狭小的破洞扑去,轰地一声,老头儿钻过的洞被我撞成了一个大裂口,半面墙壁都塌了下来。我只觉得眼睛里的世界布满猩红,好像眼睛里充满鲜血,要夺眶而出。我狂怒地搜索那老头儿的踪迹,但是那老头儿的速度快的离奇,我只能看见一点模糊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老夫只是开个玩笑,贤侄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贤侄勇武过人,真是英雄之后,英雄之后,啊哈哈哈哈!”老头冷嘲热讽地声音从远处传来,人却越跑越远,消失在阴雨里。

  被酒馆外的冷雨打在脸上,我心中的怒气稍稍熄灭了一些。我低头去看大腿上疼痛处的伤口,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腿上的裤子完好无损,找不到一点破口的痕迹,我一呆,撕开裤子,里面的肌肉光滑,看不到任何伤口和血迹。我用手摸了摸腿,没有丝毫异样,刚才那刺骨的剧痛却好像还停在我脑海里没有消退。

  我迟疑地晃晃脑袋,难道是我喝醉了,产生了幻觉?回头看看被我撞烂半边的墙壁,只觉得今天的遭遇荒诞离奇,遇到的人事都透出一丝诡异。

  我回头想走进酒馆,突然额头一下疼痛,咔的一声磕在了酒馆的门框上。

  我低下头走进酒馆,心里莫名其妙,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门这么低?

  走进酒馆,酒馆的老板早被吓的呆若木鸡,这时我直觉得浑身虚脱无力,不愿意再与人过多交谈,从随身的钱袋里掏出一大把银币,足够补偿他的损失,转身就要出去。

  “大、大、大人。。。”酒馆老板结结巴巴喊住我。

  “怎么了?”我心中一阵不耐烦。

  “您的箱、箱子。。。”酒馆老板惶恐地用手指着地下的箱子。

  我这才想起老头儿留下的箱子来,刚才大脑里狂风暴雨一般,却把这箱子忘的干干净净。

  我两步迈到那长箱子前面,粗暴地用双手打开,上面放着一个卷起来的卷轴,我展开一页,只见上面用从未见过的文字写的密密麻麻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卷轴用羊皮纸做成,已经微微泛黄。

  我心中一阵恼怒,这老头儿胡言乱语,骗了我半天,多半只是个江湖骗子,这些神棍的玩意能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塞塔里昂家只怕还诞生过识字的人。

  我狠狠一甩手,把卷轴扔在地上,一边咒骂一边抬起一脚狠狠踢在箱子上,箱子发出哐啷地一声,原来下面还有什么重东西,用一层黑布抱着,刚才我没有注意到。

  我伸手抓住黑布,一阵熟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过来,我心中突然一阵战栗的激动。

  我猛地一把抓起黑布,里边的东西哐啷一声掉在箱底。

  一把巨大的双手剑静静躺在箱底,我曾经看着它和父亲一起出征,一起凯旋,看着它掀起死亡之舞,斩杀地狱邪魔无数,最后看着它伴随着父亲疯狂地嘶吼,和他一起埋葬在泰瑞尔大教堂里。

  塞塔里昂之剑。
发表于 2013-2-20 00:10:06 |只看该作者 来自: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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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83

3#

        这是一家简陋的旅店,狭小的房间里,我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父亲的剑,手在剑身上反复摩挲着。

  我亲眼看见这把剑随着父亲埋葬在泰瑞尔大教堂里,那老头儿是怎么拿到这剑的?想到那老头儿,我直觉得的那老头儿其人其事都透出十分的诡异,让人捉摸不透。大腿上的剧痛还记忆尤新,但是却没有任何伤口。也许我该拿着这把剑回战神殿去找摩叔华?我马上就打消了这念头,无论如何,我都会前往泰瑞尔大教堂,摩叔华或者任何其他人都不会给我最后的答案。自从出发到现在,我心中的信念渐渐变的坚定起来,泰瑞尔三个字仿佛变成了一种执迷,吸引着我不断前进。

  我又拿起那个古旧的卷轴,这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如同天书一样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虽然不识字,但我肯定这不是人类的文字。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的文字透出一种古老神秘的气息,又让我感到一种奇特的熟悉。

  也许我应该追踪那个老头儿?我犹豫起来,也许抓到那老头儿,他会把告诉我这剑和卷轴的来龙去脉。我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泰瑞尔才是我的目的地。

  我背着一个大箱子,走出旅店,在清晨的阳光里舒展身躯,准备继续我的旅程。

  “咣啷!”我的头狠狠磕在了旅店的招牌上。

  我莫名其妙,这旅店的牌子怎么挂的这么低?

  我朝崔斯特瑞姆镇外走去,清早遇到的人流让我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怎么今天早上遇到的大多是些矮子?很少有和我身高持平的人。我抬头看看天,然后又扭转脖子望望四周,整个世界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所有事物都微微缩小了一点。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我心中,我变高了!

  我几步跑到一家兵器铺的橱窗前,朝玻璃看去。

  玻璃里面,一个高大魁梧的年轻人在对望着我,我伸出双手,玻璃里的影像也伸出手,手臂粗壮强健,一刹那间,我仿佛看见了父亲的鬼魂在与我对望。

  惊骇席卷了我的躯体,我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臂,我的手臂足足比以前粗了一倍,双腿也变得粗壮有力,以前我只像是个中等身材的普通人类,现在我只比当年的父亲略低了一点,在周围的人流里显得鹤立鸡群。我掀开斗篷,露出里面那件摩叔华送给我的盔甲,盔甲的钢片已经被我的身体撑开了,露出了细细的锁链。看着玻璃里的镜像,我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了父亲的血液流淌在我身体里。

  我飞快摘下背后的箱子,打开箱子,塞塔里昂之剑静静地躺在箱底,我仿佛感觉到了它对我的召唤。我看着那巨大的剑身,几秒钟后,我猛地伸出双手把剑抓了起来。

  一阵狂喜掠过我的身体,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拿起了这把巨剑,我挥舞了一下,觉得剑和手臂仿佛连在了一起,我激动的连声狂笑,在大路中挥舞着巨剑舞蹈,如同这巨剑与我在共舞一曲。父亲在世时,我曾经无数次试着挥动这把巨剑,但是每次只能勉强抬动它,像德亚米山那样强壮地人类也只能使用中空的仿制品,现在我终于能像父亲一样使用它!

  我把巨剑举过头顶,一阵狂喜让我禁不住放声大笑,人生第一次,我感受到亚瑞特人的血液在我的血管里奔流不息,让我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我让自己的狂笑划破天际,久久不息。

  等激动的心情平复过去,周围的人像看疯子一样远远围着我,形成了一个大圈,我毫不在乎,哈哈一笑,巨剑背在背后,把箱子里的卷轴揣进怀里,箱子就扔在了崔斯特瑞姆的大街上。我转身朝镇外走去,满怀信心踏上了前往泰瑞尔的道路。

  刚走到镇外,就听见后面有人大喊着追赶我。
 

     “大人,大人!请稍等,稍等。。。!”

  我回头一看,一个个子不高,胖乎乎的中年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我,一脸讨好地笑容向我凑过来。

  “大人,您是战神骑士团的骑士吧?”胖子一脸笑容鞠躬问道。

  我一皱眉,回答说:“不是。”一来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事,再加上现在的我已经对战神骑士团没有任何好感,不再把自己视为骑士团的一员了。

  “那大人您也一定是骑士把?”胖子依旧低眉笑颜问。

  我冷着脸,不愿意再搭理他,我一心只想着赶快到达泰瑞尔,不愿意再多生事端。

  胖子却不气馁,讨好地说道:“大人,我刚才在镇上看见您用剑,真是身手不凡,当世少有!小人走南闯北,不知道看过多少佣兵、骑士,却没有一个人有大人您这样的气势!”

  我心里冷笑一声,暗想你这马屁拍的太响,绕来绕去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求我。

  胖子看我依旧没有答话,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大人,我叫提尔南,是个商人,这次去卡迪安做一笔买卖,但是去卡迪安路途遥远,当今世界却不太平,半路上难免有山贼强盗,我看大人也是朝卡迪安的方向走,不知道大人是要去哪?可不可以和我的商队结伴同行?路上的一切吃住开支,归小人负责,另外到达目的地之后,还会再付给大人一笔酬劳!不知道大人您意下如何?”

  从崔斯特瑞姆一直向北是泰瑞尔大教堂的位置,卡迪安在西北的方向,并不完全同路,再加上我不愿意与人同行,只想快点赶到泰瑞尔,摆了摆手说:“我自身还有急事,不便与人同行,不好意思。”说完转身离开了。

  后面那胖子还不肯罢休,紧追着我后面继续说着什么,我向后摆摆手示意拒绝,大步走了。

  以后的几天,我白天赶路,晚上就近投宿,一路朝着泰瑞尔前进。每天晚上我上床之前,都会用巨剑练习剑招,脑海里拼命回忆当年父亲用剑时的样子,想象自己像父亲一样斩杀地狱恶魔,直到筋疲力尽,才会上床休息。

  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我到达了一个比较大的城镇,崔凡克。

  崔凡克在恶魔战争之前据说是一座繁华的大城市,但是经过战火焚烧,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已经大不如前。人们在旧城的废墟上重建了一座小城镇,镇子里处处留着破败的痕迹。

  我找好了旅店,把巨剑留在房间里,出门想找家酒馆痛快喝上几杯,好洗去旅途的劳累。

  我迈进一家最近的酒馆,走到吧台前,手伸进钱袋,想摸出两枚银币,让老板准备一份像样的晚餐加酒。

  手伸进钱袋,我心里暗骂一声,这下麻烦了。

  钱袋里叮叮当当,就剩下两三枚银币,我这才想起来,在崔斯特瑞姆的时候,抓了一大把钱给那倒霉的酒馆老板,只怕把我带的大半钱都给了他,足够他再开几家酒馆了。当时神志模模糊糊,现在钱基本用光了,再过几天就只怕要挨饿了。

  我打消了吃一顿大餐的念头,要了一壶酒加上两大块面包,坐在一个角落里,打算先吃饱再说,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操心。

  我正在一口酒一口面包地享用,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大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那叫提尔南的商人。我翻了翻白眼,暗想怎么又遇到这个胖子,去泰瑞尔教堂跟去卡迪安都会经过这里,难怪又在这里碰到了他。

  胖子提尔南依旧是一脸讨好地笑容,但是面容里却填上了几分愁苦。

  我微微点头示意,提尔南已经顺势坐在了我对面。

  “大人,您怎么喝酒只吃面包?不如我们一起用晚餐吧!”提尔南说。

  “不必了,这样就不错。”我回绝道。

  提尔南却径直招呼老板端上晚餐,我还想拒绝,但饭菜的香味直钻进我鼻子里,当下我顾不得其他,干脆狼吞虎咽起来,
也许过几天就吃不上饱饭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上一顿大餐再说。

  我在这边大吃大喝,提尔南却连刀叉也没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废话,我也懒得认真回答,嘴里咬着东西嗯嗯啊啊
的敷衍。他说几句话就会长长地叹一口气,后来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哀声叹气,摇头晃脑个不停。

  我终于忍耐不住了,心中暗骂你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咽下一口食物,开口问道:“提卡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提卡好像就等我开口问这一句,我话音没落,他就急切地开口回答:“大人,我知道你另有要事,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说完挤挤眼睛,做出一副要哭的表情来。

  我被他弄的哭笑不得,只能用安慰的语气说:“先生,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只要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我也许能帮你。”

  提卡听到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说:“大人,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是?”

  “恩...,我叫莱昂。”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真名,塞塔里昂的名字过于招摇了。

  “莱昂大人,唉!”提卡又长叹了一口气,跟我细说起来,原来他倾家荡产购买了一批货物,想要卖到卡迪安去。他自己带着三匹马走到这里,却遇到很多被洗劫一空的商队从前面返回来,原来前面有强盗洗劫路人,他骑马比我先到了这里一天,却停在这里不敢往前走了。

  “莱昂大人,这批货必须赶在天使降生节运到卡迪安,要是过了期限,就一文不值,我就彻底破产了!”提卡哭丧着脸说道。

  天使降生节是人们纪念大天使迦百列的节日,我想了想,离天使降生节还有大概半个月的时间。

  “莱昂大人,要是你能把我护送到卡迪安,我愿意出一百枚枚金币的价钱!嗯,不,二百枚!”提卡伸出一个指头,紧接着又变成两个,一脸恳求地看着我。

  我被吓了一跳,一百枚金币就能让普通人花上几辈子了,二百枚金币更不得了,我不由得怀疑地问道:“你去卖什么东西会这么值钱?你有这么多钱,干脆雇上一队佣兵算了。”

  提卡神秘地笑了笑,故意压低了声音,身子探过来说:“莱昂大人,我卖的是黑晶石!”

  我一愣,问:“那是什么东西?”

  提卡低声说:“说实话,这玩意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卡迪安的哈坎大帝高价收购这种晶石,不管多少,都用等重的黄金来换!”

  “哈坎大帝?”我疑惑地问,“他要这东西干什么?要是人人都去换黄金,卡迪安有那么多黄金吗?”

  “卡迪安是西部的商业之都,富得流油!虽然名义上归神圣帝国管辖,但实际上却是个独立城邦。我看哈坎大帝要比咱们的帝国皇帝富有的多!再说这黑晶石,极其稀有,我很早就收到风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倾家荡产才弄到两袋子。”

  我只觉得难以置信,哈哈笑着问:“那等你把这些石头卖了,岂不是富可敌国?”

  提卡不好意思地嘿嘿说道:“莱昂大人,我这次是把全副身家都压在这些石头上了,而且还不敢随便让人知道。我在崔斯特瑞姆看见大人您练剑时的英武雄姿,就知道大人您是当世少有的勇士,视金钱如粪土,所以我才大着胆子请您同行,要是一般的佣兵之类,我是绝对不敢泄露的!”

  我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打断他的说,“提卡先生,我只是个普通的骑士,承受不起您的盛誉之词。不过既然我们命中注定再次相逢,我就帮你一会,和你一起去一趟卡迪安吧。”其实我钱袋空空,如果没有提卡冒出来,只怕还得再去找地方当佣兵,现在正好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提卡一听,顿时笑逐颜开,“太好了!莱昂大人,有您和我一道同行,我就放心了!大人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没有半会儿不提心吊胆,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当晚提卡兴高采烈,一直喝到酩酊大醉,最后给酒馆里所有人都结了帐,我受他感染,也喝的天旋地转,才回旅馆休息。

  第二天,我还躺在床上大睡,外面响起敲门声。

  “莱昂大人,该出发了!”提卡的声音传来。

  我起来穿好衣服打开门,看见提卡站在门外,一脸讨好的笑容,脸上完全看不到疲惫的痕迹。

  “提卡先生,您真是精力旺盛。”我打着哈欠说。

  “小人是商人,当然要勤快些啦!”提卡回答。

  提卡早早为我准备了一匹高大的马,加上原来的三匹,两个人,四匹马,在清晨的阳光下踏上了前往卡迪安的旅途。

  父亲生前从不骑马,每次出征总是大步走在军队最前面。我从战神骑士团出发时也不愿意带马,现在骑在马上,我想,四条腿走起来,确实比两条腿省力的多。也许像父亲说的,我是混血,没有纯种亚瑞特人那样强壮的体魄,所以也不必强求。

  提卡一路上喋喋不休,大谈自己未来的宏伟计划,我漫不经心地回话应付,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渐渐地我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路越走越窄,我们走到了一个峡谷的入口处。两边几十米高的山崖,中间一条狭窄的道路,只够几个人并肩通过,峡谷里的树木伴随着微风飒飒作响。

  这是个埋伏的好地方,我想。

  提卡也注意到了我的变化,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莱昂大人,我们不会有事吧?”提卡声音微微颤抖着问。

  我嘘了一声,示意他停下。

  提卡一脸恐慌焦急,却不敢说话,我面无表情地骑在马上,冷冷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果然,几分钟后,一行人马从前面的树林里窜了出来,拦在前面的路上,我回头一看,后面也出现了一队人马,截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一帮人总共有四五十人,提卡吓的面无人色,手伸过来紧紧抓着我的衣服,我感觉到他的手臂不停地发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拍马向前走了两步,冷冷看着前面的人马。

  “你们两个听着,钱跟货物留下,人可以走了!”一个身穿铠甲的高大强盗喊道。

  我冷笑一声,抬手放在背后的剑柄上,回答:“想要就自己来拿吧。”

  强盗们发出一阵哄笑,那高大强盗对着我喊道:“阁下想必是个骑士,还有些胆量,不过你单人匹马,怎么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只要把钱物留下,我以名誉担保,让你们毫发无伤地离开。”

  我嗤笑一声,“阁下身为强盗,还如此注重名誉,实在是难得!”

  那强盗也不恼火,哈哈一笑说:“我们不像大人您衣食无忧,只好自己动手,好填饱肚皮。再说老子劫富济贫,拿了你的钱货,免不了要救济穷苦人,你们就放心回头去吧,哈哈哈哈!”说完一群强盗跟着一阵大笑。

  我冷笑一声,猛地纵马向前冲去,那高大强盗和其他人没想到我会主动出击,急忙拔剑摆出防御的姿势。马跑到他们面前几米的距离,我一勒缰绳,马横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强盗们一愣神的功夫,我从马上猛地一跃,高高跳起,双手拔出巨剑,大喝一声,手中巨剑狠狠砸向那为首的高大强盗,他慌乱之中勉强抬剑一挡,“叮”得一声金属交击的脆响,他手中剑从中断成了两截,巨大的力量把他砸的人仰马翻。

  两边的其他人慌忙朝我围来,我刚一落地,双腿猛一用力,像炮弹一样贴地斜飞,狠狠一脚揣在左面一个人的马腹上,那人被我连人带马踹飞了出去,把后面几个人也砸的七零八落。

  这时右面一个强盗靠近我挥剑砍来,我听见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巨剑反手一格,那人的剑脱手飞上了半空,他空着手呆呆发愣,我伸出右手,像提小鸡一样一把抓住他,把他掷向右面一个强盗,两个人一起滚下马去。

  这时为首的高大强盗挣扎着从马低下爬出来,翻身正想爬起来,一把沉重的巨剑放在了他肩膀上。

  我冷笑着说:“大人,我也并不富有,你们劫富济贫,还是另选对象吧。”

  那强盗挺直身体,恨恨回答:“哼,你突施偷袭得手,也不必得意,若是公平决斗,你根本不被我放在眼里。”声音毫不慌乱,反而透出一股轻蔑。

  我心中一怒,把巨剑从他肩膀上抬起来,说:“好,今天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那强盗一恢复自由,马上哈哈一阵大笑,从旁边的强盗手里接过一把剑来,转身面对我,浑身顿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来。

  “阁下果然有骑士之风,只要你能赢的了我,我担保你们人货都原封不动地通过!”强盗对我说。

  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久经沙场才有的气势来,我不由得收起了一些轻视之心,若是以前的我,遇到这样的对手必败无疑,但现在的我已经今非昔比,我握住剑柄,感觉到战斗的欲望在我身体里翻滚沸腾。

  “出招吧!”我说。

  强盗大吼一声,举剑向我当头劈来,步履沉稳,剑风凌厉。这强盗也算的上是个一流剑手,我心中暗想。

  我双手提剑,自下而上一划,他的剑被我磕的猛抬起来,巨剑被我举到空中,我猛地向他头上劈去,他慌忙身体一侧,向旁边跳开。

  我心中暗笑,这时我只要横剑一斩,便能把他砍成两截,我却加大力道一剑劈在他刚才站立的空地上。

  轰的一声,地面被我砸出一个大坑。

  强盗一愣神,我已经再次举剑下劈,他下意识的抬剑一挡,我故意放缓力道,巨剑压在他的剑身上。

  我手臂微微用力,压在剑身上,他用双手握剑苦苦支撑,额头上渗出大滴的汗珠,身体摇摇晃晃,差一点就要跪在地上。

  我心中暗笑一声,又加上几分力气,强盗终于支持不住,腿一软跪在地上,我的巨剑一压,又搭在了他肩膀上。

  强盗叹了一口气,手一松,剑掉在地上。我哈哈大笑,巨剑从他身上移了回来。

  “我们可以走了吧?”我讥讽地问。

  强盗头子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跪在地上直直地盯着我。

  “难道还想再比试一场?”我冷笑着问道。

  “不敢,不敢,属下怎么能是您的对手?”强盗慌慌张张站起来说,目光却更加死死盯在我脸上,却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他这话说的更加奇怪,我莫名其妙,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我抬剑朝前垮了一步,“要是不想再比,这就告辞了。“

  强盗听到这话,急急忙忙侧身让开,连连摆手示意其他人让路。

  我回头打个招呼,提卡里奥慌慌张张地跑上来紧跟着我,我们两个人四匹马从一群强盗中走了过去。

  我只觉得那强盗头子的目光死死盯在我背上,看的我心中一阵发毛,我回头一看,他却急忙一低头,不敢与我目光对视,我不由得握紧了剑柄,牵马加快了步伐。

  “塞塔里昂大人,祝您一路顺风!”我回头一看,那强盗单手举剑,向我行了一个军礼。

  我一呆,那强盗已经招呼其他人策马绝尘而去。

  提卡一头雾水,问:“莱昂大人,刚才那家伙叫你什么?”

  “没什么。”我敷衍回答道,上马向前骑去,心里却翻起一阵巨浪,刚才那强盗行的军礼,我以前常常看见,那是梦魇军团战士行的军礼。

  接下来平静无波,随着我们一路向西,慢慢进入了沙漠地带,几天艰苦的行程之后,我们到达了卡迪安城。

  风卷着黄沙飞过,一座宏伟的城邦如同海市蜃楼般在阵阵黄沙里若隐隐现,卡迪安城,神圣帝国名义上的邦国,沙海里的繁华之都。

  我们走到城门下,接受卫兵的检查。

  “大人,小人是专程前来为哈坎大帝送黑晶石的。”提卡冲着卫兵讨好地说。

  检查我们的卫兵相视一笑,我在他们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鄙夷的嘲弄。

  一个卫兵打开装着黑晶石的的袋子,用剑捅了捅,用嘲笑的口气对提卡说:“哈哈哈!这两袋子黄金,你打算怎么花?只怕你没那么长命吧?”说完两个卫兵相视一阵大笑。

  提卡低头哈腰回答道:“都是托大帝的福,才让我们圆了发财梦!大帝英明,大帝英明!”

  两个卫兵听到这句,又一阵狂笑,也不再细细检查,挥挥手让我们进去,我们走过去时,一个卫兵在提卡背上重重拍了一下,把他拍的一个踉跄。我心中微微一怒,回头望去,只见那个卫兵嘴角微微流出一丝黑色的唾液,神情狰狞恐怖,正盯着我们露出阴毒的笑,我一愣,不由勒着马停了下来,提卡慌忙拽了我一把,把我拉走了。

  “我觉得这两个卫兵有些不正常。”我沉吟着说。

  “就是啊!所以就赶快走!我在他们两个身边,只觉得阴气深深,浑身发凉,不过招人喜欢的卫兵,我还没见过。”提卡哆哆嗦嗦地说。

  我知道跟他说等于对牛弹琴,也不再多说。

  提卡一进卡迪安,也不先找旅馆,只拉着我朝皇宫的方向走去。他的发财梦终于要成真了,我想。

  走到皇宫前,看见早就排了不短的队伍,全是找哈坎大帝卖黑晶石的。皇宫门口几个卫兵正按次序检查人们带来的黑晶石,有人像提卡一样用马驮着袋子,有人只用手抓着几块黑色的石头。不时有人被卫兵揪着仍出来,带来的黑石头被扔了一地,显然不是哈坎大帝想要的黑晶石。如果通过了卫兵的检查,卫兵就会把黑晶石收下,卫兵走进皇宫,不一会就会拿着等量的黄金出来,拿到的人个个欣喜若狂,手舞足蹈。

  提卡排在队伍里,已经兴奋的不能自已,又担心自己的东西会被卫兵当成假的,他一会兴奋,一会焦虑,他的情绪也感染了我,我不禁也有些期待紧张起来。

  终于排到了卫兵前面,卫兵把两袋子黑晶石倒在地上,仔细地一块一块检查。提卡说的没错,黑晶石确实稀有,提卡带来的可能是当天最大的一批,其他人有的只带着几块,最多的也就一小袋。提卡紧张地搓着手,看着卫兵一块一块的检查。最后那卫兵点点头,给提卡的两袋子黑晶石称重,然后仍进后面的黑晶石堆里,两个卫兵走近皇宫,不一会提着两个袋子出来,扔在称重的台子上。提卡连连点头,已经兴奋地忘乎所以,我帮着他把袋子抬下来,提卡急忙打开一看,一阵耀眼地金色晃的我们两个连眼睛都睁不开,整整两大袋子金币呈现在我们面前。

  提卡忘乎所以地一阵傻笑,我也被这巨大的财富弄得不知所措,在来的路上我总是半信半疑,现在这两大袋子黄金摆在眼前,不由得我不信。

  我们找到一家旅馆,安顿了下来,提卡一直傻笑个不停,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的宏图大业,说到最后,竟然好像要造福全人类。我只由得他去,任由他兴奋地胡言乱语。

  在旅馆里提卡用一个小一点的袋子装了一大堆的金币,远远超过了二百枚,硬塞给了我,接着下一步自然是去大吃大喝。

  一到酒馆,提卡就拿出几枚金币扔给酒馆老板,宣布今晚全部由他请客,引来一阵叫好之声。出手这么大方的顾客,老板自然连连称是,好酒好菜不停地端上来。

  我看着得意忘形的提卡,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捕捉不到。那些卫兵拖着黄金出来的样子,像是扔垃圾一样,看人的眼神充满阴毒鄙夷,我想着那些卫兵,心里总有一丝阴云挥之不去。

  提卡甩开了我,四处跟人举杯痛饮,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慢慢品尝着酒菜,心里开始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护送提卡的事情已经结束,也许明天我就该出发,前往我自己的目的地了。

  想到泰瑞尔大教堂,看着狂欢的提卡,我心想,但愿自己的愿望能像提卡一样变成现实。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耳边响起了一个略带滑稽的声音。

  “贤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听到这声音我一惊,扭头一看,一张似笑非笑地脸凑在我耳边,一个浑身邋里邋遢地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旁边,正是在崔斯特瑞姆遇到的神秘老头儿。

  我大吃一惊,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用手牢牢抓住那老头儿的胳膊,“你!你。。。!”

  老头儿夸张地叫起来,“哎呀!哎呀,贤侄,放手,放手!”一边叫一边呲牙咧嘴地甩着手。

  我不理会他夸张地喊叫,牢牢用手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他跑掉,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究竟是谁!”

  老头儿突然停止了挣扎,眼神里露出一丝带着神秘的笑容,“贤侄,老夫是塞塔里昂大人的故交啊!”

  我正要再说话,突然感觉到老头儿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诡异的笑。我看向老头儿的眼睛,老头儿的瞳孔竟然消失了,他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连串奇怪的符文,这些符文随着闪动越来越亮,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他的眼神钉住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老头儿的眼睛里发出一阵明亮的光线,如同闪电一般射进我双眼里。

  “啊!!!”我大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发表于 2013-2-20 00:11:36 |只看该作者 来自: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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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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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睁开双眼,自己又躺在了旅馆的床上,我用手支起身子,只觉得一阵眩晕,我晃晃脑袋,努力回忆昨晚的情景,脑子里却混混沌沌的,集中不了精神。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提尔南走了进来。

  “哈哈哈,莱昂大人,若论酒量,我才是英雄啊!您怎么一喝就醉?我花了2个金币才把你弄回来!”

  我暗骂一声,心想你这胖子现在把金币当铁片使吗,两个金币都够把我抬到迦百列城再抬回来了。

  “提尔南先生,昨天我是跟谁喝了这么多酒?”我问。

  “咳,我还没来得急跟你干上一杯,你就已经趴在桌子上了,谁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提尔南大声说。

  我使劲回忆了一下,昨天的情景渐渐出现在我脑海里,我猛地一下从床上窜起来,抓住提尔南的手臂,把他吓了一跳。

  “昨天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奇怪的老头儿?”我急切地问。

  “老头?什么老头?”提尔南问。

  “就是一个神神秘秘的老头儿!邋里邋遢活像个要饭的!”我抓紧提尔南的手问。

  “哎呀,哎呀,大人,快放手,你捏断我骨头了要!”提尔南夸张地大叫,我连忙放开他的手臂,他接着说:“昨天我一直在喝酒,早记不清什么老头儿小头儿,再说酒馆里邋里邋遢的老头儿不是多了吗?大人你说的是哪一个?”

  我叹了一口气,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一回身坐回了床上,这个谜团像是雾一样缠绕在我心头,搅得我心神不宁。

  “莱昂大人,咱们既然到了卡迪安,今天不如好好去逍遥一下,早听说卡迪安比咱们神圣帝国帝都还要繁华啊!”提尔南说。

  “提尔南先生,我还有要事在身,今天大概就要和你告别了。”我回答,既然已经完成了护送他的任务,我马上就要赶往泰瑞尔教堂。

  提尔南一愣,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会跟他分开,脸上露出恋恋不舍地表情。

  “莱昂大人,能认识你这样的英雄人物,真是我提尔南的荣幸,这次多亏了大人,我才能顺利做成这笔生意,”提尔南一脸真诚,“不如大人您就跟我在卡迪安好好玩上几天,一切费用全部由我负责。。。”

  我挥挥手打断提尔南,“提尔南先生,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何况你也给了我这么丰厚的酬劳,我必须马上前往泰瑞尔大教堂,今天就和你分别了。”

  提尔南看我心意已决,就不再挽留我,拉我去吃分别前最后一顿饭。

  酒馆里,提尔南要了一壶好酒,不停地劝酒,嘴里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我一边和他闲聊,一边大吃大喝,为旅途补充体力。

  “莱昂大人,今天看你酒量不错,怎么昨天那么早就喝的不省人事了?”提尔南问我。

  “可能是没见过那么多黄金,心情太激动了吧。”我敷衍着回答。

  “哈哈哈,大人你真会开玩笑,小人虽然不是骑士,但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世面,莱昂大人你绝对不是在乎钱的人!”提尔南得意洋洋地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提尔南的话让我又想起了那诡异的老头,昨晚的情景慢慢在我脑海里清晰了起来,突然,一串图像闪过我脑海里,我拿着刀叉的手一下子僵硬在了半空。

  “莱昂大人,你怎么了?”提尔南奇怪地问。

  我挥手示意他别说话,绞尽脑汁地回忆,那老头眼睛里闪动的符文在我脑子里翻滚,答案就在我眼前,却像是隔了一层雾一样把握不到。

  符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拼命回想在哪里看到过这些怪异的符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对面的提尔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我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啊!!!”我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把提尔南吓了一跳。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昨晚那老头眼里的符文我确实见过,就在这个卷轴里,那老头丢下的箱子里的卷轴。

  我打开卷轴,那怪异的文字密密麻麻地堆满古老的羊皮纸,但是现在在我眼里他们不再是没有意义的符号,变成了我能看懂的文字。

  虽然我一生从未见过这种文字,我甚至都不识字,但现在我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现在手里拿着的是亚瑞特先祖留下的遗物,这是用亚瑞特文字写成的卷轴。

  “以此卷轴托付于我族最尊贵的盟友、身兼智慧与英勇的战士、战无不胜者,维兹德姆阁下,望世人能得以知晓我族光辉而悲壮的历史。”我读出卷轴开头的一行字,热泪从我眼眶里流出。

  这是亚瑞特人的历史,一位先祖留下的遗物,我用双手紧紧抓着卷轴,身体激动的颤抖起来。手接触着这卷轴,我像是返回了历史的河流中,与伟大的先祖站在了一起,我感觉到在这世上不再孤独无助,先祖留下的文字像温暖的溪流,缓缓流进我心中,让我充满了无穷的信心与勇气。

  “莱昂大人?莱昂大人?”提尔南摇晃着我让我回到了现实里,“莱昂大人,你没事吧?”

  我带着笑容望向提尔南,对他说:“我不叫莱昂。”

  “莱昂大人?你在说什么?”提尔南迷惑不解地看着我。

  “我是亚瑞特之血,塞塔里昂之子。”我对提尔南说。

  提尔南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是巅峰之子,塞塔里昂,前去泰瑞尔教堂探寻先父阵亡之地,提尔南大人,就此告辞了。”我说着站起来,伸出手向提尔南告别。

  提尔南呆呆地伸出手,和我握在一起,我紧紧握了握他的手,然后转身朝酒馆外走去。

  “塞塔里昂大人,祝您一路顺风!”当我走出酒馆,提尔南的声音从酒馆里传来,我笑了笑,迈开大步离开。

  我补充了水和干粮,买了一匹马,骑马离开了卡迪安城,回到了前往泰瑞尔的路上,背后的卡迪安城渐渐离我远去,被卷
着黄沙的风遮掩。

  接下来的路上,我白天赶路,晚上就近投宿,有时就露宿在野外。只要休息时,我就会细细阅读先祖留下的卷轴,了解亚瑞特人的历史。

  卷轴开头讲述了我族充满光辉荣耀的悠久历史,我知道了几位传奇英雄的事迹。随后卷轴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亚瑞特圣山沦陷的故事。

  亚瑞特人的家乡,建立在圣山之上的宏伟城堡,曾经坚不可摧的野蛮人之都,哈洛加斯,在遭遇了盟友的背叛后,被毁灭之王巴尔率领的地狱大军摧毁。

  卷轴中记载的先祖与恶魔大军决战的历史,让我一次次留下眼泪。在遭遇了安格里斯委员会的天使背叛之后,哈洛加斯被巴尔率领的大军攻陷,象征着亚瑞特人无穷力量的先祖之柱被摧毁,大部分亚瑞特人光荣战死。

  卷轴里还提到了一些族人逃亡时带走的遗物,不过全都记载的模糊不清,很多地名都是我从未听过的。

  随着我的行进,沿途的风景渐渐从沙漠变为了绿洲,然后进入了一大片荒无人烟的地区,这里再也找不到人类或者其他种族存在的迹象,到处一片死寂,沿途经过的城镇都荒废已久,我明白我此行的目的地就快到了。

  这天早上,我从一块岩石下醒来,爬上一座似曾相识的高坡,泰瑞尔城再次呈现在我眼前。

  当年父亲就是站在这里,下令开始对泰瑞尔教堂的进攻,我站在清晨的阳光下,在蒙蒙的晨雾里,仿佛又一次看见了他全副武装的身影,看见他举着剑高喊。

  “胜利就在今天!”

  我闭上眼睛,似乎老塞塔里昂就站在我身边,山坡上是无数骑士和士兵,我耳边好像响起了无数人一起欢呼着胜利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山顶上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孤独的身影,山下的泰瑞尔大教堂沉默矗立着,当年被火焚烧过的邪恶植物
又长的枝繁叶茂,在泰瑞尔城门依稀只能看见一个狭小的入口。

  我在心中默默向父亲和先祖祈祷,然后朝山下走去,泰瑞尔城幽深黑暗的城门像恶魔半张的巨口,静静等待着我。

  当我朝泰瑞尔城走去时,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似乎有人在监视着我,我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我不再迟疑,迈步走进泰瑞尔城。

  我走进泰瑞尔城后,一股阴寒地气息马上包围了我,这种感觉和当年老塞塔里昂率领我们攻入的时候的感觉截然不同。同样是邪恶的气息,但当年的泰瑞尔城被一种炙热的、张牙舞爪的邪恶统治,现在的泰瑞尔城却被一股冰寒阴冷的邪气主宰。

  我拔剑在手,随时提防,慢慢一步步朝泰瑞尔大教堂的方向挪去。脖子后面总有一种冰凉的错觉,感觉像是有只幽魂趴在了我肩膀上,如影随形地紧跟着我。

  泰瑞尔城里依旧不见天日,漫天蔽日的植物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顶盖,挡住了泰瑞尔城的阳光。我周围到处是幽暗的阴影,难以分辨方向。幸好泰瑞尔城里还残留着当年军队进军的痕迹,我沿着军队留下的痕迹,一点一点朝前走去,我知道顺着这些痕迹,就能到达大教堂。

  “呃咕,呃咕”一阵怪异的吞咽声在我前方的草从里响起,晃动的草从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抽动着。

  我双手握紧了巨剑,全神戒备地看着那片草丛,僵持了一会儿,那草丛里的东西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只是不停的抽动着,发出“呃咕,呃咕”的声音。

  我用剑尖挑住一块石头,用力一甩,砸在草丛里,一个生物应声直起身体来,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只恶魔,它的身材像个侏儒,有一颗像羊头一样的脑袋,长着尖尖向后竖起的耳朵,头顶上伸出两只细长的犄角,浑身血红的皮肤,腿上长着牛一样的蹄子。在梦魇骑士团时大家管这种恶魔叫沉沦魔,以前的恶魔战争里我经常见到这种恶魔,它们只有人类一半大的体型,胆小如鼠、战力低下,经常拿着一根棍子做武器,只有大群聚集时,它们才会对人类军队造成威胁。在恶魔军队里一般都充当着炮灰和苦力的角色。

  以前见到的沉沦魔都贼眉鼠眼、偷偷摸摸地行动,士兵们从不把这种恶魔当成是认真的对手,常常嘲笑侮辱它们,但它们的忍耐力出奇地好,从来不会被激怒。但是一旦占据了上风,就会比那些巨大的恶魔更加残忍。恶魔来自地狱,但也是有灵魂的生物,只不过是与人类不同的物种。但是现在我眼前这只沉沦魔却和以前恶魔战争时我看到的不同,它的眼珠子突了出来,不是通常恶魔长着的红眼睛,而是一种死鱼一样的乳白色,看着让人作呕,它双手没有武器,但手指的指甲却出奇地长,身体上有很多地方好像腐烂了一样,露着发绿的肉,嘴好像被扯开了一样,从左耳一直裂到右耳,撕裂的嘴里叼着一块腐肉和一些绿色的植物,喉咙一鼓一鼓地,不停地发出“呃咕,呃咕”的声音。

  它直起身体来看向我,乳白的眼球转了转,嘴一张,嘴里的一团烂肉跟草叶子掉在地上,然后猛地朝我扑来。

  一股恶臭的气息伴随着沉沦魔的身体扑了过来,让我一阵恶心,差点吐了出来。我强忍住呕吐的反应,举起剑来对着沉沦魔。

  噗嗤一声,我举着的巨剑毫不费力刺进沉沦魔的身体里,它直接撞上了我的剑尖,好像豆腐片一样穿在剑尖上,它的身体竟然好像漏气了一样,“嗤嗤嗤”地喷出一些气体,伴随着绿水的汁液。

  一股浓烈地腐臭从它身体里冒出来,我再也忍受不住,胃里一阵翻腾,我用力把巨剑举起来一甩,沉沦魔的身体被我高举到半空扔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然后我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这股恶臭好像从鼻孔钻进了我脑袋里,让我一阵翻江倒海地狂吐,把胃倒了个干干净净。

  当我好不容易止住了恶心,直起腰来,我惊讶地发现,那被我刺穿地沉沦魔竟然又站了起来,它摇摇晃晃爬起来,然后转头朝我扑过来,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伤害。

  我冷笑一声,举起巨剑猛地一劈,把沉沦魔地身体从上到下劈成了两片,这下子好像引爆了一颗腐肉炸弹,一大堆器官跟绿水伴随着恶臭喷了出来,我又是一阵狂呕,感觉要把胃都吐了出来。

  当我止住恶心站起来,看见一幅令我难以置信地情景,那被我劈成两半的躯体竟然还在扭动抽搐着,在地上一抽一抽地爬行着。

  我用一只手捂住下半张脸,一只手挥剑一阵乱砍,用脚使劲跺地上的残躯,知道两片尸体都被我踩成了肉酱才停止。

  我离开那一堆花花绿绿地肉酱,弯下腰喘着粗气,这是什么怪物?这个普通的沉沦魔显然被另一种邪恶地力量所影响,才变成了这副恶心的模样。我回忆起我曾经遇到过的形形色色得地狱恶魔,没有一只让我产生这种厌恶恶心的感觉,在这怪物身上,显然有一种和地狱恶魔截然不同地邪恶特质。

  我喘了好一会,恶心的感觉才渐渐消退下去,我掏出水壶,灌了几口水,感觉稍微好受了一点,继续沿着军队留下的痕迹向泰瑞尔大教堂走去。

  随着我不断前进,泰瑞尔大教堂残破地轮廓渐渐在一片阴霾里显露出来,我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朝大教堂走去。

  这时一阵金属交击地声音传入我耳朵里,我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摸了过去,远远看见几个怪物模糊地身影,把什么东西围在了中间。

  我又走近了点,看见一个人背对着我站着,被几个拿着刀剑地沉沦魔围在中间,这几个沉沦魔却不像刚才遇到的那个那样让人作呕,而是和我以前见过的沉沦魔一样的样子。它们围着那个人蹦来跳去,唧唧呱呱地,不停地用武器攻击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和我记忆里的沉沦魔一模一样。

  被围在中间那人用剑格挡着沉沦魔地围攻,但是动作却十分缓慢,好像受伤了一样,几个沉沦魔地武器不停地刺在他的身体上,他的衣服破破烂烂,背后还依稀能看到一个残破的图案,正是梦魇骑士团的徽章。

  我一声爆吼,从天而降,挥剑猛砍在离我最近地一个沉沦魔头上,把它从脑袋到大腿切成了两半,其他地几个沉沦魔被这突如其来地袭击吓的呆立当场。我不等它们反应过来,巨剑一横,又把另一个倒霉地沉沦魔腰斩,恶魔地内脏和鲜血体液飞溅出来,洒在周围几个沉沦魔身上。

  这时剩下地沉沦魔终于从惊吓中恢复了过来,它们叽叽呱呱一阵尖叫,一溜烟消失在茂盛的植物丛里。

  我冷笑一声,也不追赶,这种恶魔的天性胆怯,欺软怕硬,我袭击之前,就料定了只要出其不意斩杀它们中的一两个,其他恶魔就会做鸟兽散。

  “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拍拍被围困那人的肩膀,因为他身后梦魇骑士团的徽记,我在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那人回过头来,我吓的一声惊呼,放在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下子倒纵了出去。

  只见一只骷髅头对着我,他的头颅是森森白骨,上面挂着一点还没完全腐烂地烂肉,眼窝里露出两点幽幽磷火,在昏暗里微微地闪烁,他的颚骨一张一合地动着,像是在对我说着什么。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拿剑的手只剩下了一个爪子,长长地指骨紧紧抓着剑柄。

  骷髅拿着剑的手缓缓抬起来,用比正常人慢几倍的速度挥剑向我斩来,我举剑一挡,“当”的一声,他的胳膊被震的高抬了起来,剑却没有飞出去,好像剑和手臂连在了一起。

  骷髅又一次举起剑,慢慢向我砍来,我伸出两根指头,捏住了剑身。骷髅的手臂向后动了动,想要把剑抽出来,剑被我捏住一动不动,骷髅的手臂一前一后地伸缩着,好像陷入了一个无限地循环。

  我看着眼前这具骷髅,曾经的梦魇骑士团的战友,他死在这里无人埋葬,死后也被诅咒折磨,不能安息。我看着他的手臂一伸一缩,努力拔着被我捏住的剑,心里像被刀绞一样难受。

  我咬了咬牙,另一只手猛地一挥,把骷髅地头斩了下来,骷髅头掉在地上,滚出了老远。失去了头颅的躯体却还没有倒下,手臂依旧一伸一缩,徒劳地拉着剑柄。我一狠心,挥剑把骷髅的手臂砍了下来,我一甩手,被砍下来的手臂和剑扔在了地上。

  骷髅的躯体像瞎子一样踉踉跄跄地走来走去,弯下腰去摸索,似乎想拿回自己的剑。我不忍心再看,快步朝大教堂的方向走去,把这位曾经的战友留在了那里,徒劳地进行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战斗。

  泰瑞尔教堂现在只剩下了一堆废墟,大约只有以前三分之一的高度,我朝着废墟的轮廓走去,当我终于走近教堂的废墟前时,眼前的一幕又一次刺痛了我的心。

  只见大教堂废墟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到处都是缓慢移动的骷髅,大部分穿着梦魇骑士团的盔甲,破破烂烂地盔甲背后,
梦魇骑士团的红色恶魔断头徽记分外醒目,还有几个骷髅穿着炽天使骑士团的盔甲。这些骷髅全都缓慢地移动着,和别的骷髅撞到一起时,就用手中的剑慢慢地挥砍着,还有几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骷髅,手里也拿着剑,对着头顶徒劳地挥舞着。

  这些都是当年泰瑞尔之战时阵亡的战士,其中大概有不少是被父亲亲手砍死的,他们的亡灵聚集在这里,不得安息。

  我不敢再看这些骷髅战士,快步走过空地,来到泰瑞尔大教堂前。

  当年那恶梦般的一幕又浮现在我脑海里,我好像又看见父亲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我,让我的身体一阵冰凉麻木。

  “我来了,请告诉我答案,父亲!”我镇定心神,在心中默默地呼喊,然后开始动手刨开大教堂废墟。

  我一块一块地移开落下的石头,一点点地接近老赛塔里昂与破坏之王地埋骨之处。四周本来微弱地光线渐渐完全消失了,夜幕降临,我身后却发出一片幽暗地光芒,我回头一看,那些骷髅战士身上发出绿色地磷火,照亮了泰瑞尔大教堂的废墟。

  我不知疲倦地挖着,巨大的石头被我一块一块地扔到背后,不知过了多久,废墟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地颤动。

  我愣了一下,又继续搬掉几块大快的石头,废墟下的颤动越发明显起来,好像有什么巨大地生物要从地底钻出来。

  颤动越来越剧烈,我退后了几步,举起剑来戒备地看着颤动的废墟。

  “轰”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躯体从废墟里挣脱出来,如同魔神一样站在我面前。

  我抬起头,我的身体一阵激动的颤栗,我看见父亲奇迹般站在我面前,身躯就像当年与迪波罗决战时一样高大。

  “父亲!”我的声音带着激动的哭声。

  老塞塔利昂巨大地头颅转向我,我心里一凉,我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就像当年一样。

  父亲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狂吼,挥拳向我砸来,我就地一滚,躲了过去,“轰”地一声,地面被他一圈砸出了一个大坑。

  我握紧了剑柄,却没有反击,使劲盯着父亲的一举一动,徒劳地想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我稍一走神,父亲一腿扫来,巨大的力量把我踢的飞出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父亲飞快地向我奔来,沉重地脚步震的地面一阵颤动,我急忙翻身一滚,父亲一只脚重重踏在我刚才躺的地方,地面陷了一个大坑下去。没等我再做反应,父亲另一只脚一抬,提在我腰上,把我像一块木头一样踢飞了出去。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腰部传来,我禁不住惨叫了出来。

  我重重摔在地上,耳边响起了地面颤动的声音,父亲又朝我奔来。我一咬牙,猛地站立起来,父亲巨大的身躯已经奔到身前,抬腿向我踢来,我侧身一闪,一狠心一剑斩在他腿上。

  巨剑砍进他腿里,却没有血飞溅出来,我拔剑后退,只见他腿上的伤口翻出一片黑色的腐肉,我心里一阵绝望,原来父亲的身体早就变成了丧尸。

  父亲转过身双手向我抓来,我狂吼一声,扔下剑,用双手抵住了他的手掌。

  “安息吧,塞塔利昂,你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我抬起头对着父亲说。

  父亲血红的眼睛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张开嘴,发出一声大吼,如同魔王般的身体向我压来,我感觉到一股不能抵抗地巨大力量压来,我咬牙苦苦抵抗,但是这力量如此强大,我终于支撑不住,左腿膝盖一软,半跪在地上。

  正当我坚持不住的时候,双手上的压力突然一松,父亲把手缩了回去,我感觉到一阵虚脱,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父亲一脚踩在我胸口上,把我牢牢踩倒在地上。

  我感觉到胸口的骨头格格直响,像是随时都会断裂,巨大的压力让我连气也喘不过来,我看着父亲血红的眼睛,里面看不到一点表情,我觉得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慢慢黑了下去,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注定埋葬在这被诅咒的教堂前。

  就在我要陷入昏迷时,突然一阵灼热地能量从胸口传到我身体里,让我一下子醒了过来,我感觉到被父亲踩着的地方,衣服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发出一阵阵热量,让我的身体充满了奇异的力量,我抓住父亲的腿,一声狂吼,竟然把他的腿抬了起来,我用力向前一推,他巨大的躯体被我推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父亲一摔倒在地上,马上弹了起来,又向我冲来。我迅速把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一个灼热地东西,原来是那个古老地卷轴,现在卷轴发出一道道奇异地金光,像是被烧红地铁块一样发出异常地热量,我一滚躲过了父亲的一次攻击,迅速把卷轴展开,只见卷轴上以前的文字不翼而飞,现在只剩下几个金光闪闪地符文,这些符文像是直接透过我的眼睛,闪亮着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然后化成我从未听过的语言从我嘴里奔出。

  “安息吧,勇士之灵!先祖照看着你的归程!”我听见自己用亚瑞特人的语言大喊。

  父亲的身体猛地停在了半途中,他血红的眼睛还是看不到表情,但是巨大的身躯却好像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然后他捂住脸嘶嚎了起来,凄厉的叫声划破泰瑞尔城的夜空。

  我知道机不可失,不再犹豫,从地上捡起巨剑,高高跃起,一剑刺在父亲心脏的位置上。

  父亲凄厉的嚎叫声消失了,我松开手,看到他缓缓倒了下去,血红的眼睛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父亲的身体倒在地上,发出“轰”一声巨响,他血红的眼珠转了转,然后慢慢地阖上了。

  我看着父亲慢慢阖上了眼睛,一阵空虚无力的感觉席卷了身体,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跋山涉水来到泰瑞尔城,等待我的原来只有痛苦的结束,我又一次看着父亲死在我面前,只不过这一次是我亲手杀死了他。

  正当我跪倒在地上哭泣的时候,耳边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站起来,我的儿子。”

  我抬起来,看见一个幽灵浮在我面前的半空中,半透明的身体在黑暗的夜幕里发出隐隐地幽光,他有着远比普通人高大的身躯,现在面带微笑看着我,眼神里充满欣慰。

  “父亲!”我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扑向父亲的幽灵,想要紧紧拥抱他,却与他穿身而过。

  “这是光荣的相聚,收起你的泪水,塞塔利昂。”父亲对我说。

  我擦擦眼泪,抬头看向父亲,眼眶却忍不住又一次湿润了。

  “你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战士,你继承了亚瑞特人的血脉,我以你为荣。”父亲对我说。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幸福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你拯救了我的灵魂,把我从疯狂地诅咒里解脱了出来,不必悲伤,我的儿子,这是我们共同的胜利。”父亲微笑着对我说。

  父亲的幽灵望向我后面的骷髅们,他的声音在空地上回响:“你们曾经与我并肩作战,我疯狂的怨恨却禁锢了你们,现在,你们和我一样自由了,享受安宁吧,勇士们。”

  随着他的声音,无数幽灵从骷髅的躯体里飘荡出来,聚集在他身前,摆脱了不死诅咒的骷髅骨架纷纷散落在地上。我看到了一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都是曾经在泰瑞尔之战中阵亡的战士,现在他们脸上再也看不到怨恨悲伤,面带微笑看着父亲高大的幽灵。

  “闭上眼睛,塞塔利昂。”父亲对我说。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父亲的幽灵向我移来,一阵暖意渗入我心头,父亲的灵魂与我融为了一体。

  一幕幕景象在我脑海里浮现,父亲一生记忆如同一条平缓的河流,从我心灵里缓缓流过。

  我看到幼小的父亲站在亚瑞特圣山的山脚下,看着被恶魔攻陷的圣山,看见先祖之柱在恶魔之海里轰然倒塌。

  我看见年轻的父亲痛苦地嘶喊,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拼命想要找回失去的狂暴之力。

  我看见父亲默默地坐在自家的农田边,抬头望着亚瑞特圣山的方向,嘴里低声吟唱着亚瑞特人古老的战歌,母亲依偎在他身边,身边挂着永恒的微笑。

  我看见四处是残垣断壁的崔斯特瑞姆,父亲从倒塌的废墟里找出一口陈旧的破铁箱子,从里面拿出盔甲和巨剑,然后挺起一贯佝偻地身躯,迈步走向战神镇。

  我看见父亲伴随着暴怒的狂吼跳起,一剑劈开了督军山克的头颅。

  我看见父亲南征北战,所向无敌,士兵们把他奉为战胜,他却郁郁寡欢。

  最后,我看到迪波罗的灵魂疯狂地嘶吼,想要占据父亲的躯体,父亲用尽全部的意志与魔王对抗,魔王的灵魂不甘地凄厉尖啸着,与肉体一起形神俱灭,在赢得了胜利之后,父亲早已疲惫不堪地内心陷入了疯狂。我看到父亲心灵深处地深深悔恨,为了那些被他错杀的战士。

  当父亲的一生的河流从我心灵里流过,一阵宁静安详弥漫上我心头,我听到了父亲告别的声音,我紧紧闭着眼睛,享受着
这最后的时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父亲和其他人的幽灵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股阴邪幽暗地气息也随着父亲和战士们的亡灵而去,竟然有点点星光从头顶植物间的缝隙里渗进来,泰瑞尔城不再是一片幽深的黑暗。

  我迈步从散落的骷髅间走过,我会把这些勇士的遗骸带回家乡,我想,不过不是现在,我会雇一个商队,来把他们安葬在故乡。

  *让我们战死他乡

  睡吧,勇敢的灵魂

  宝剑折成两段

  盔甲布满裂痕

  你的战斗早已结束

  是时候坠入梦乡。

  安息吧英灵

  当黎明再次降临

  驱散无边暗夜

  你的身影

  依旧在地平线上

  那是我穿着你的盔甲

  骑着战马

  宣读着你的信仰。

  火焰般炙烈

  钢铁般顽强

  你留给我们

  坚贞的理想

  让我们放声高唱!

  高唱自由与信仰!

  让我们战死他乡!

  与你相会在

  勇士的圣堂!

  看自由如花绽放

  开遍人间,地狱与天堂!
发表于 2013-2-20 00:12:18 |只看该作者 来自:内蒙古

帖子:876

符文:83

5#
当我从泰瑞尔大教堂朝城市外围走去时,几个沉沦魔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声冷哼,把剑从背后取了下来,准备送它们上路。

  这几个沉沦魔却行为怪异,为首的一个家伙手里拿着一根奇形怪状地长棍子,上面还缠着几根破破烂烂地布条,它拄着棍
子歪歪扭扭地走到我面前,我挥剑就要砍去,那沉沦魔却突然对我说起话来。

  “英雄饶命,饶命啊!”沉沦魔最后吐出来的竟然是人类的语言,让我吓了一跳,举起来的剑不由放了下去。

  “你是什么怪物?”我带着点惊奇的语气问道,因为我从来没见到过恶魔讲人类的语言。

  “小人是武士,懂一点,人话。”为首那沉沦魔坑坑巴巴地说道。

  “你这样也算武士?”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看这沉沦魔歪歪扭扭,拿着棍子的样子,实在跟武士不沾边。

  “不,武士,小人,巫师。”那沉沦魔继续说道。

  这次我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是个巫师。我冷笑一声,“不管是巫师武士,我与地狱势不两立,受死吧!”

  我拔剑就要动手,面前几个沉沦魔却不反抗,突然全都跪倒在我面前。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那沉沦魔巫师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来,捧在手里,“圣王大人的,宝物,赎命。”

  虽然面前的是恶魔,但是面对不反抗的生物,我实在难以痛下杀手,我收起剑,接过沉沦魔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护身符,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金属制成,发出暗金色的光泽,上面留着岁月沧桑的痕迹,附身符下半部分是一双小翅膀,冠型的上半部分画着一个手掌的图案,上下两部分一起形成一个王冠的模样。当我用手拿起它时,一股清凉地感觉从我手上传来,让我精神为之一振,一整天的疲倦似乎一扫而光,这护身符显然是个宝物。

  我把附身符攥在手里,感受着附身符上传来的清凉感觉,觉得心情一下也好了很多。

  “你们跑出来就是为了送给我这个?”我问,这些沉沦魔的行为实在奇怪,他们只要藏起来不被我遇到,就完全没有危险。

  “英雄,驱散怨灵,救我们。”沉沦魔巫师结结巴巴地说。

  我明白过来,原来我解放了父亲和士兵们的灵魂,也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这附身符我收下了,就当换你们的命,你们走吧。”我决定放他们一条生路。

  “英雄,救命,救命!”沉沦魔巫师却不离开,嘴里重复着这几句话。

  “我怎么救你们?”我奇怪地问。

  “圣王大人,死了,我们,人间,早晚死,早晚死!”沉沦魔巫师说完,后面的一群沉沦魔纷纷朝我磕头,嘴里叽叽咕咕地不
知道说着什么。

  我看着这群小型恶魔,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同情,大概它们在地狱里也是最卑贱的生物,过着奴隶一样的生活,在恶魔战争里充当炮灰和苦力。

  “只要你们不在人间作孽,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我怎么帮你们?”我决定破例一次,帮帮这群可怜的生物。

  “英雄!英雄!”沉沦魔巫师听到我肯帮他们,高兴地挥舞着双手,用恶魔语说了几句话,后面一群沉沦魔听了高兴的叽咕乱叫,纷纷朝我拼命磕头,情景滑稽可笑。

  “我们,圣王死了,被抛弃,地狱不能。”沉沦魔巫师说。

  我大概听明白了,迪波罗被父亲击杀之后, 它们这群低级恶魔被抛弃在这里,不能返回地狱。

  “这里不行,人类快来,无人之地,我们,自己活。”沉沦魔巫师说。

  无人之地?这些沉沦魔是想找到一块无人之地,能让它们生存下去,我皱起眉头,上哪去找这样的地方呢?

  沉沦魔们看我沉默不语,一起朝我不停地磕头。

  看他们可怜的模样,我心软了,我一咬牙,对他们说:

  “都起来吧,好吧,我就把你们送到一片无人之地!”

  沉沦魔们站起来高兴的用恶魔语大喊大叫,我心里却连连叫苦,上哪去找一片没有人类的地方去?也许能在沙漠里找一片
未发现的绿洲?

  我带着一群沉沦魔走出泰瑞尔城,恶魔们兴奋地在我身后叽咕乱喊,显然他们也早就盼望离开这座被诅咒的城市,我带着他们,心里不停地后悔,如果遇到了其他人,我该怎么解释?我呆立在泰瑞尔城外,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

  身为亚瑞特人,既然做出了承诺,就必须完成!我暗下决心。

  “嗯,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那沉沦魔巫师。

  “小人,比亚特。”沉沦魔回答。

  “比亚特,我一定会尽我全力完成我的承诺,现在我们出发!”我对他说。

  恶魔们一阵欢呼,我却暗暗发愁,连朝哪个方向走都确定不了,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前方响起。

  “哎呀贤侄!真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我抬起头,看到那邋遢的老头儿从十几米外朝我走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泰瑞尔城外。

  我看着老头儿用一种滑稽可笑地姿势朝我走来,心里却泛起一阵滔天巨浪,现在的我已经阅读了父亲的记忆,亚瑞特人的历史和父亲一生的经历已经被我牢记在心,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当老头儿走到我面前时,后面的一群沉沦魔突然害怕地跪倒在地上,低下头不敢说话。

  “贤侄,看到塞塔里昂有子如此,老夫真是欣慰啊,欣慰啊!”老头儿油腔滑调地对我说。

  “大人,您真是幽默。”我对老头儿说,语气却十分庄重。

  “哈哈,贤侄,你这是怎么了?不生我的气了?”老头儿依旧语调滑稽。

  我突然深深地弯腰对着老头儿鞠了一躬。

  “哎!贤侄你这是干什么?老夫消受不起啊!”老头说。

  我抬起头望着老头儿,用庄重地语气说:

  “塞塔里昂之子,以亚瑞特圣山之名,感谢您,我族尊贵的盟友,为我族所作的一切。”

  老头儿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面带微笑看着我。

  “战无不胜者,智慧与勇武的化身,安格里斯的放逐者。”我接着说。

  ”心存怜悯的圣者,漫步人间的正义化身,智天使大人。”我再次对着老头儿深深一鞠躬。

  “泰瑞尔大人,别来无恙。”

  一道金光从老头儿身体里迸发出来,我身后的沉沦魔瑟瑟发抖,我抬起头,老头儿头顶上面现出了他真身的影像,一位张开双翼的大天使漂浮在空中,身穿金色盔甲头部戴着一个兜帽,里面黑漆漆地看不到面目。

  “我更喜欢贵族赠与我的称号,维兹德姆。”泰瑞尔的影像对我说,声音庄重平和。

  “如您所愿,维兹德姆阁下。”我恭敬地说。

  “塞塔里昂,亚瑞特人的后裔,”泰瑞尔对着我说,“你让我回忆起那些与高贵的亚瑞特人并肩作战的岁月,光荣的岁月。”

  我静静地聆听着。

  “塞塔里昂,不必为你父亲的死感到悲伤,他战胜了安格里斯委员会也无法战胜的敌人。也不必为沦陷的圣山感到悲哀,只要你心中存有不屈的火种,地狱的邪恶就不会永存在这人间。”泰瑞尔说。

  “巅峰之子,我祝福你,也祝福你的族人,愿你们在亚瑞特的巅峰再次团聚!”泰瑞尔说完这句话,半空中的影像消失了。

  “泰瑞尔大人,多谢您的祝福。”我深深一鞠躬。

  “哎呀,贤侄,何必这么客气呢,老夫只是尽一点微薄之力,啊哈哈。”老头儿滑稽的声音再次响起。

  “智天使大人,您这是搞哪样要?”我哭笑不得地问。

  “哎!什么天使不天使,贤侄你真是见外!”老头儿说,“哎!这玩意不错!老夫看看!”说完一把把我手里抓着的护身符抢了过来。

  “正好您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好东西!好东西啊!”老头夸张地吸着气,一个劲的嚷嚷,“贤侄,这就是传说中的哈洛加斯圣者,马拉的护身符啊!”

  “马拉?”我模糊记得卷轴里好像提到这个名字,但是却记不清楚。

  “贤侄,这护身符有疗伤和保护人心智不受邪魔入侵的神效,一定是当年哈洛加斯沦陷的时候,落到了迪波罗手里。”泰瑞尔化成的老头儿说,“来来,我给你戴上,这护身符还有个名字,叫做马拉的万花筒!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圣物!”

  老头儿边说边把护身符挂到我脖子上,原来护身符背后可以抽出一道细细的金属线,护身符贴在我胸口,让我感觉到一阵清凉。

  “贤侄你真是菩萨心肠啊,这些玩意儿你打算怎么办?”老头儿指着我背后的沉沦魔问。

  沉沦魔们看到老头指向他们,吓的连连磕头求饶。

  “大人,这些沉沦魔已经答应我不再伤害人类,我已经答应他们把他们送到一个没有人类的地方了。”我回答道。

  “哈哈,果然是英雄之后,言出必行,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啊!”老头儿说着笑了起来,“不过贤侄上哪去找一个没有人迹的地方安置这些家伙呢?”

  我苦笑了一声,回答:“只好在这沙漠里找找了。”

  “哈哈哈,这些家伙们就交给老夫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贤侄你呐!”老头儿哈哈一笑,对着后面的沉沦魔说,“算你们走运,有塞塔里昂替你们担保,以后你们就伺候老夫吧!”

  那群沉沦魔好像全都能听懂老头儿的话,纷纷露出狂喜的表情,红色的脸高兴的发亮,使劲朝老头儿磕头。

  “哈哈哈,你这小子看样子还会点法术,以后你就是老夫的大管家了!”老头儿越发兴致高昂,指着为首那个叫毕亚特的沉沦魔巫师说。

  我在旁边苦笑不得,这群沉沦魔被他收走,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泰瑞尔大人,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我说。

  “贤侄,你现在打算去哪?”老头儿问。

  “我打算先去一趟神圣帝国,迦百列城,大皇子德亚米山一定在等着我的消息。”我回答。

  “德亚米山很快就会需要亚瑞特人的帮助,不过不是现在,你的下一站是卡迪安,贤侄。”老头儿说。

  “卡迪安?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老头儿没有回答,却伸手向我怀里摸去,掏出一个袋子来,是提尔南送给我的那一袋子金币。

  老头儿神秘地一笑,从袋子里掏出一枚金币来,放在我面前。

  我吃了一惊,金币不翼而飞,那是一小片普通的石头。

  我把手伸进袋子里抓了一大把,只见满满地抓着一把石头,连一点黄金的光泽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我从卡迪安来的时候,明明是一袋子黄金啊!我亲眼看到卡迪安的卫兵拿出来的!”我惊诧地说。

  “比列大人,比列大人!”那个沉沦魔巫师毕亚特看到这些石头突然兴奋起来,他走过来摸起一块石头,嘴里嘟囔了几句,石
头在他手里突然又变成了黄金,毕亚特兴奋地哇哇乱叫。

  我从他手里拿过那枚金币,金币一离开毕亚特的手,马上光泽暗了下去,又慢慢现出了石头的原型。

  “谎言之王,比列大人!”毕亚特哇哇叫着。

  “看来我被人骗了。”我说,我心里回忆起提尔南的模样,一阵发凉,“想不到恶魔的伪装如此高超,我和他一路走到卡迪安也完全没有察觉。”

  “贤侄,你认为是那个商人骗了你?”老头儿问。

  “那还能有谁?”我疑惑地问。

  “哈哈哈,贤侄,老夫可也喝了他请的酒,那酒确实不错,所以那商人应该是个好人!”老头儿哈哈笑着说。

  我哭笑不得,问道:“泰瑞尔大人,不是他还能是谁?金币是他给我的,只是我没想明白他既然有这么高超地手段,为何还要我保护?”

  “哎!贤侄你可不能冤枉好人,能请全酒馆的人喝酒的人,怎么会骗人?”老头儿脖子一直,严厉地说。

  “算了,本来我也不在乎这些玩意,我身为亚瑞特人,也不需要太多这些玩意儿,也不必再去卡迪安找那商人了。”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不是滋味,我一直都把提尔南当成是一个真正的朋友,想不到却被他给耍了。

  旁边的毕亚特死死盯着我手里的这些石头,不停地搓着手,我看在眼里,把这些石头都扔给了他。

  “拿去玩吧!”我对毕亚特说。

  毕亚特兴奋地欢呼起来,其他那些沉沦魔也围了上来,纷纷抢那些石头,毕亚特抓起一块石头,就会变成金币,其他的沉沦魔却没有这样的本事,羡慕地看着毕亚特。

  “贤侄,你的下一站肯定是卡迪安,那里才需要你。”老头儿严厉地对我说。

  “泰瑞尔大人,我确实不想再追究下去了,就让这件事过去吧。”我对他的坚持有些莫名其妙。

  “贤侄,你若是相信老夫,就去一趟泰瑞尔吧!”老头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恳求。

  “既然大人您这么说,我自然遵照您的意思。”我只好答应道,这智天使装神弄鬼,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哈哈,贤侄果然是英雄之后,快人快语,老夫欣慰、欣慰呀!”老头儿高兴地笑起来。

  “大人您过奖了。”我答应着,心里却暗骂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我不答应只怕被你缠死。

  “那贤侄这就去吧!”老头儿笑眯眯地跟我说。

  “告辞了,智天使大人。”我鞠躬转身就要离去。

  “哎,贤侄!差点忘了!”老头儿拉住我,塞给我一把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把银币和铜币。

  “老夫也用不着这些玩意儿,就送给你做路费吧,你身无分文,难道去卖艺吗?”老头儿说。

  我一愣,想到自己原来的那些黄金全都变成了石头,虽然还有一些来的时候兑换的银币铜币,也数量不多了。

  “多谢大人。”我点头接过来,和他告辞离去,心里却有些奇怪,既然你用不着,为什么却带着这些东西?

  我转身离开不远,背后想起老头儿嘿嘿地干笑声,“以后你们这群家伙就好好伺候老夫,老夫绝不会亏待你们!来,拿棍子的,给老夫看看这些玩意儿。”

  身后一片沉沦魔叽叽咕咕地声音响起来,听起来十分热切。

  我回头一看,只见老头儿正拿着一枚金币高高抛向空中,周围一群沉沦魔兴奋地又叫又跳。

  “哈哈哈,以后你们跟着老夫,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老头儿得意忘形地声音传过来。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地预感,智天使大人,您这是要搞哪样?

  几天之后,我又回到了卡迪安城附近的道路上,远远地看到卡迪安城的轮廓在黄沙里若隐若现。

  沙漠里的风沙和高温让我干渴劳累,我坐在路边打算休息一会,喝了几口水,我把马拉的护身符拿出来贴在脸上,从护身
符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

  “塞塔里昂大人!塞塔里昂大人!”呼喊声传来,我抬头一看,几个人影朝我跑回来,最前面的一个胖子气喘吁吁,正是提尔南,后面紧跟着的竟然是曾经遇到过的那个强盗头子。

  提尔南跑到我面前,弯下腰拼命喘着气。

  “大、大人,我终于等到你了!”提尔南喘着气说。

  我想到那些变成石头的黄金,不由有些恼怒。

  “提尔南先生,多谢你给我的一大袋子石头了!沉甸甸的真够分量!”我冷笑着对他说。

  提尔南又大口喘了几口气,呼吸稍微平缓了一点。

  “塞塔里昂大人!全完了!我的全部家产,全变成石头了!”提尔南的声音好像要哭出来了。

  我一愣,恍然大悟,原来我们都被骗了,卡迪安的卫兵从皇宫里拿出来的,本来就是石头。

  我伸手抓住提尔南的手,语气带着些歉意地对他说:

  “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提尔南撇了撇嘴,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没等提尔南再说话,一起来的那个强盗头子突然跟其他几个人一起单膝跪在我面前。

  “塞塔里昂大人,我们等的你好苦!”强盗头子语气激动地说。

  我伸手把他扶了起来,示意后面几个人也站起来。

  “只要各位改邪归正,这世上多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们怎么和提卡在一起?”我问,我还是没搞懂他们为什么呆在一起。

  “塞塔里昂大人,我是梦魇骑士团骑兵队副队长,冰拳.托克。自从泰瑞尔一战之后,我就和几个兄弟落草为寇,上次遇到大人,我就认出了你。”强盗头子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梦魇骑士团的战友,我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几分亲切感,连忙向他们问好。

  “大人,自从遇见了你,我们就不再做强盗的营生,打算找些正当的职业谋生,可惜没过几天,就出事了!”托克说。

  我忙问出了什么事。

  “大人,卡迪安陷落了!”冰拳.托克说,“不知道从哪冒出的怪物突然占领了卡迪安,现在城里的人都沦为了奴隶,我们势单
力薄,只能躲在卡迪安城外等待援军。”

  “陷落了?”我一愣,自从泰瑞尔之战以后,人间已经很少有恶魔的消息,怎么突然之间像卡迪安这样的大城邦会被攻陷?

  “大人,我遇到一位大天使,告诉我在这里等你,”冰拳.托克说着突然又单膝跪下,“他告诉你会重建梦魇骑士团,带领我们重新走上荣耀之路!自从先团长战死之后,我们像狗一样处处遭人白眼,大人,我们等你等的好苦!”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跪下向我恳求,我急忙伸手扶起他们。

  “自从先父战死之后,我也曾经失落迷茫,但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托克大人,各位,今天我以塞塔里昂之子,塞塔里昂二世之名,继承先父遗志,重建梦魇骑士团!我以梦魇骑士团团长之名,誓死捍卫骑士团名誉,与地狱邪魔势不两立!”

  托克与其他人发出狂喜的欢呼,纷纷互相拥抱,我的眼睛也不禁湿润了,我们终于等到了洗刷耻辱的这一天,我暗下决心,让梦魇骑士团之名重新响彻人间。

  “冰拳.托克,我任命你为梦魇骑士团副团长、骑兵队队长,让我们一起重建骑士团的威信,让世人重新听到梦魇骑士团之名。”我对托克说。

  我记得以前骑士团的骑兵队队长好像就是德亚米山,不过他处处模仿老塞塔里昂,很少骑马。

  其他人又发出一阵欢呼,托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大家的情绪才平静了下去,这时被晾在一边的提尔南凑了过来。

  ”塞塔里昂大人,原来您就是战神的儿子,我早说您是当世英雄,无人能敌啊!”提尔南拍着马屁。

  “提尔南大人,不必这么客气,你把事情经过给我详细讲讲。”我笑着回答,知道不是提尔南骗了我,我心里送了一口气,庆幸没有失去一个朋友。

  提尔南一下子又垂头丧气起来,给我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换了黄金之后,又在卡迪安城挥霍了几天才离开,他带着几匹马刚离开几天,就发现袋子里的黄金全都变成了石头,他急忙返回卡迪安,还没走到卡迪安城,就遇上了逃难的人群,原来卡迪安已经被不知名的怪物占领了,没逃出来的人都沦为了奴隶。

  “我在城外不远的地方看到过城门上的卫兵,他们是一些人身蛇尾的怪物。”托克插话说。

  “嗯。。。”我想了想,对他们说,“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先找个机会和我观察一下,再做打算。”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们带我向他们的藏身之所走去。

  托克这帮人在离卡迪安城不远的地方,一处低洼的凹地里胡乱搭了几个帐篷,建立了一座简易的营地,托克带着我走进营
地,宣告我的到来,营地里的人们纷纷向我行礼致敬,我与他们一一握手。

  营地里现在一共有二三十人,大部分都是梦魇骑士团的老兵,很多人背后还留着梦魇骑士团的徽记,血红的颜料已经褪色了,我来到他们中间,有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起行军前往泰瑞尔城的岁月里。

  托克吩咐几个人架起火给我烧水做饭,我们坐在帐篷里闲聊着,听托克讲诉他的流浪岁月,提尔南在旁边唉声叹气,悲叹自己失去的黄金。

  “提尔南先生,好男儿就应该驰骋沙场、斩妖除魔,这次赔个精光,正好跟我们一样,追随新团长好好干他一场!”托克拍了拍提尔南的肩膀,用嘲弄的口气说。

  “唉,托克大人,你别逗我了。你看我这个熊样,驰骋上几步就该喘气了,我别被人斩了就不错了。”提尔南愁眉苦脸地说。

  “提尔南,托克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大丈夫一生,怎么能没有几次起起落落,千金散尽还复来,才是男儿本色,没有必要一蹶不振。”我笑着拍拍提尔南,“再说如今这世道并不太平,钱多也怕没命花,什么时候把恶魔彻底驱出凡间,凡间永享和平,才是你们这些商人施展的舞台。”

  “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团长,弟兄们就等着跟随你大干一场了!”托克激动地站了起来,“自从我在战神镇加入梦魇骑士团,跟随先团长南征北战,那一段岁月才是我真正的人生,自从塞塔里昂大人战死在泰瑞尔。。。”托克说着突然声音低了下去,语调变的哽咽了。

  我被他的话勾起了亡父的悲思,也不由低落了起来。

  “哎!塞塔里昂大人泉下有知,有大人您继承他的遗志,必能安息了!现在最重要是大家提起精神,想想对策啊!”提尔南看我们两个情绪低落,反而反过来安慰我们。

  “不错,先父击杀迪波罗,求仁得仁,我身为他的继承人,只为他感到光荣!”我马上从低落里恢复起来,把我在泰瑞尔和父亲亡灵会面的经过告诉了他们两个。

  托克听我说完,长出了一口气。

  “塞塔里昂大人果然没有背叛我们,我早知如此,早知如此。。。”说着说着他又哽咽了起来。

  “托克大人,不必悲伤,逝者已矣,还有战斗等着我们这些生者,现在最要紧是卡迪安城,等下你带我去打探一下。”我安慰托克说。

  托克点点头,我们吃了一点东西之后,托克带我朝卡迪安城摸去。

  我们伏在卡迪安城墙下的一个沙坑里,露出半截头观察着城墙上的卫兵。

  现在这些卫兵已经完全撕去了人类的伪装,他们的上身还有人的轮廓,脖子上却是一颗蜥蜴一样的头颅,上面带着半截特制的头盔,遮着半张脸。两只胳膊形状和人类没太大分别,却长着绿色的鳞片和肢节突出,下半身是像蛇一样的尾巴,没有下肢,在地上一摆一摆地挪动着。

  我注意到这些蛇尾卫兵嘴角的黑色唾液,回想起当初到卡迪安的情景,心里明白这些卫兵就是当初那些伪装成人型的卫兵,现在只不过是露出了真面目。

  “看来卡迪安早就落入了这些恶魔的手中,只不过现在才露出他们的真面目。”我对托克说。

  “难道卡迪安的哈坎大帝被这些伪装成人类的恶魔骗了?现在他们谋反了?”托克问。

  “这些恶魔肯定有他们的首领,单凭这一群怪物,不可能控制卡迪安这样的大城邦。”我回答说,“哈坎大帝,只怕早就凶多吉少了。”

  托克皱眉说道:“恶魔战争之后这些年,人间已经很少有恶魔的踪迹,更不要说这种大规模的入侵了,这些恶魔如此明目张胆攻占卡迪安,实在事出人意料。”

  我点头同意,自迪波罗死在泰瑞尔大教堂之后,只是偶尔有零星的恶魔袭击人类的消息,如今却突然出现这一股势力,确实让人震惊。

  我们正在猜测着,突然城头上有了异样的动静。

  城墙上几个卫兵突然兴奋地哇哇乱叫起来,城墙上一阵轰隆隆地声音,一台大机器被推了上来,看样子像是一台大型投石机。投石机被推在城墙边缘,围上一群蛇身卫兵,兴奋地用恶魔语呼呼哇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啪嗒!”,一个东西被投石机抛到离我们不远的沙地里。

  我定睛一看,一股怒火瞬间冲上我的大脑,原来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女性尸体,赤裸着身体,胸膛被挖开,里面空空荡荡地好像一个血淋淋的皮袋子,所有的内脏都被挖空了,尸体脸上露出恐惧和痛苦的表情,显然被挖开胸膛的时候还活着。

  “啪嗒!”又是一声,又一具尸体被扔了出来,这次差点砸到我们隐藏的沙坑里,这次是一具男性的尸体,同样是胸膛刨开,没有内脏。

  “畜生!”托克愤怒地低声骂道,我紧紧握住了双拳,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城楼上的那些蛇身卫兵兴致越来越高,他们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叫喊着什么,没过一会,就会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扔出
来。

  “团长,他们是在打赌。”托克咬着牙说。

  我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在用这些尸体取乐打赌,看谁仍的更远。

  “他妈的这群孽畜!”我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从背后取下巨剑就要冲出去。

  托克一把拉住了我,“团长,现在出去等于送死!你连城门都进不去就会被射死!”

  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把把托克甩开,起身就要出去。

  托克猛地从后一拉我的腿,一下把我拉的趴在了地上。

  “塞塔里昂大人,冷静,冷静!”托克急切地对我低吼。

  几秒钟后我恢复了理智,大口地喘着粗气,但脑袋里好像有一团不甘熄灭地火,烧的我狂燥不安。

  “托克,多亏有你!”我冷静下去,喘着气对托克说。

  “团长,我们势单力薄,还是先回营地再从长计议吧。”托克对我说,他到现在还死死抱着我的腿,生怕我站起来冲出去。

  我点头答应,“托克,放开吧, 我没事了。”

  托克将信将疑慢慢放开了我的腿,我朝他笑了笑,失意他放心,然后我们一起返回了营地。

  营地里,所有人围坐在一起,托克向大家讲诉刚才看到的情景。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提尔南哆哆嗦嗦地说,随后又心有余悸地说,“幸亏我早就离开了那里,要不然。。。”

  “这些恶魔应该是在进行某种仪式,那些尸体都是被献祭的受害者。”托克思索着说。

  我想到了那些被挖空内脏的尸体,心里又升起了按捺不住的怒火。

  “今天晚上就跟我摸进城去,杀光这群爬虫畜生!”我怒骂道。

  周围的战士纷纷附和,都表示愿意誓死追随身为团长的我。

  “团长,不可莽撞啊!现在我们骑士团才刚刚重建,一共就这二三十人,势单力孤,而且我们连卡迪安城里的状况也不了
解,现在冒然闯进去,实在不是上策啊!”托克却没有附和。

  “那你说怎么办?”我一阵不耐烦,心里开始怪托克过于婆婆妈妈。

  “团长说的对,当年咱们跟着老团长的时候,多少次奇袭,都是以少胜多,晚上就摸进去杀光这帮王八蛋!”一个叫拉维尔的战士站起来说。

  “当年先团长只有确定了目标,才会果断出击!”托克厉声对拉维尔说,接着又转向我,“团长,现在我们连目标也没有,贸然行动会冒太大风险!这次出现的恶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控制卡迪安,必然谋划了很久,要控制这么大的城市,里面的恶魔军团数量却不会太少,我们现在进去,就算他们排着队让我们杀,也能把我们累死!”

  托克的话让我冷静了下来,我努力克制住带人杀进去的欲望,拍拍托克的肩膀说:

  “你说的有道理,托克。”

  “托克大人,那你说怎么办!”拉维尔却不服地喊起来。

  托克拍拍拉维尔的肩膀,说:

  “各位兄弟,我和你们一样,想杀光卡迪安里的那群爬虫,但是我们直接杀进去,和送死没有区别,里面的百姓,也不会再
有希望。”

  这时拉维尔和其他人都沉默了下去。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先刺探一个卡迪安的虚实。”托克说。

  我们一圈人围在一起,详细听托克讲他的计划。

  “好!就这么办!”我听托克说完,用力一拍剑柄站了起来,“大家跟我出发!”

  “团长,且慢,我这计划还是到傍晚实施比较好!”托克苦笑着再次拉住我。

  “唉!托克大人,你真是。。。,真是有勇有谋!”我本来想说婆婆妈妈,说到一半又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里。

  好不容易熬到了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上,我早就按捺不住,猛地窜起身来。

  “出发!”我喊道,其他人纷纷站起来跟我冲出营地,只留下提尔南一个人看着营地。

  我和托克,还有一个叫兰佛德的战士又趴在了白天我们隐藏的那个沙坑里。

  “兄弟,一定不能失手,为那些惨死的市民报仇!”托克拍拍兰佛德的肩膀。

  “团长,副团长,放心吧!这个距离,我绝不会失手!”兰佛德自信地回答。

  我也拍了拍兰佛德,指着城墙上的蛇身卫兵说:

  “好!兄弟,动手吧!”

  兰佛德从背后取下一把长弓,搭箭拉弦,略一瞄准,一箭射去,正中一个蛇身卫兵的眼睛,那怪物一声惨叫向后栽倒。城
墙上一阵骚动,几个卫兵探出头朝外张望。

  “嗖嗖”两声,兰佛德连珠放箭,又射中两个蛇身卫兵的面门,我一纵身跳了出去,对着城墙上发出一连串咆哮。

  城墙上的蛇身卫兵呜呜哇哇地喊着,其中几个掏出弓向我射箭,都被我挥剑挡开了。

  兰佛德又从藏身的地方射出几箭,列无虚发,城墙上其他的卫兵哇哇骂着,有些竟然还说着人类的语言,但是再也没有敢
冒出头来。

  不一会儿,卡迪安的城门吱吱呀呀发出一阵响声,门被人从里面一点一点打开。

  “你们先撤!”我回头对托克和兰佛德说。

  “团长,应该可以了,你也撤吧!”托克和兰佛德一起对我说。

  “快走!别妨碍我大开杀戒!走!”我转头对他们怒骂道。

  “团长,千万小心!”

  托克说完和兰佛德朝远处跑去,我看着他们消失在夜幕里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这时城门已经完全打开,一个三四十个蛇身卫兵组成的小队冲城门里冲出来。我狂吼一声,猛地把手中巨剑朝为首的一个怪物掷去,巨剑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劈在怪物的头上,把他的头盔劈成了两半,剑刃砍进头颅里,怪物一声没吭朝后翻倒。

  没等怪物完全倒在地上,我踏开大步朝从城门里冲出来的小队冲去,后面两个怪物挥起手中的长戟向我砍来,我双手一举抓住两把长戟,双手用力交叉,长戟被我拽的偏了方向,分别刺进另一个怪物肚子里。我放开长戟,两个怪物像积木一样互相靠着,痛苦地乱叫,我横扫一脚踢飞了他们,后面的小队被撞的七零八落。

  这时我从地上的尸体上拿回了自己的巨剑,对着蛇身卫兵小队发动了一次冲锋,长剑挥舞,一个怪物的蜥蜴头颅冒着黑血飞上了半空,另一个怪物被我一剑砍成两段,上半截身体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腿。

  我又冲杀了几步,蛇身卫兵小队渐渐恢复了镇定,慢慢向前想把我包围起来,我冷笑一声,又一剑砍翻一个离我最近的倒霉怪物,转身逃去。

  我迈开大步狂奔,蛇身卫兵小队紧紧追在后面,他们的蛇尾在沙地里显然比人类的双腿更有优势,我的速度比普通人类快了几倍,后面的怪物们却还是越追越近。

  我大步跑过一个沙丘,觉得心脏狂跳,身体开始有些脱力的感觉,回头看去,那些怪物们已经移动着蛇尾飞快地追了上来,把我围在了中间。

  我冷笑一声,握紧了手中巨剑,蛇身卫兵们狂叫着向我围来。

  “嗖!”一根箭飞来,射在离我最近的一个怪物脸上,把他射翻在沙地里。

  蛇身卫兵们惊疑地四处张望,托克从沙丘后面露出头来,旁边是拿着弓箭的兰佛德和拉维尔,然后梦魇骑士团的战士们纷纷从沙丘后站了出来。

  我哈哈一阵狂笑,高举起手中剑来:

  “杀!”

  战斗不到一会儿就结束了,我身上沾满了蛇身卫兵黑色的血液,地上到处是怪物们的尸体,我们只留下了一个俘虏。我用力踢了被俘虏的怪物一脚,他发出一声惨叫。

  “说,你们带头的是谁?”我冷冷问。

  蛇身卫兵俘虏一口黑色的口水吐在我身上,他呲着牙用人类的语言说:

  “比列大人会替他的卫士报仇的!你们这些卑微的物种!”

  我冷冷一笑,也不再问,握剑的手一挥,怪物一条手臂掉了下来,他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

  “杂种!你们这群杂种!竟然胆敢对抗比列大人!他会亲手挖出你们的心脏!”怪物继续怒骂着。

  我看着这只蛇身的怪物,那些被挖空了内脏的无辜者尸体又出现在我眼前,我突然伸出手抓住怪物的另一只手。

  “咔嚓!咔擦!咔擦!”一连三声脆响,怪物的另一只长满肢节的手臂被我掰成了三段。

  “啊啊啊啊啊!”怪物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

  营地里,大家围坐在一起,讨论刚才从俘虏嘴里拷问出的情报。

  “这比列是何方神圣?迪波罗不是所有地狱恶魔的首领吗?我们梦魇骑士团能击杀迪波罗,这叫比列的也不在话下!”拉维尔
恨恨地说。

  我回想起父亲的记忆,开口说:

  “迪波罗只不过是地狱军团的一个魔王而已,还有其他两个魔王和四大魔神,这比列应该就是四魔神之一。”

  托克皱眉说到:

  “刚才那俘虏提到什么召唤仪式,卡迪安城果然是被恶魔占领当成了召唤祭坛。”

  “要是被这魔神完成了什么召唤仪式,只怕我们都会大祸临头啊!”提尔南哆哆嗦嗦地说。

  “照俘虏的说法,这召唤仪式要完成最少还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只是卡迪安城里有好几千恶魔军队,我们这些人实在是杯水
车薪,无济于事啊!”托克叹着气说。

  “嗯。。。,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能召集援军。”我说。

  “哪里?”其他人纷纷问。

  “战神镇,就像我父亲当年一样,他就是在战神镇创建了梦魇骑士团。”我提高声音说。

  “好!”拉维尔附和着说,“事不宜迟,那我们马上动身吧!”

  拉维尔是个急性子,不过确实是事不宜迟,我站起来就要表示同意。

  “团长,从这里到战神镇,骑马也需要十几天,来回就要将近一个月,万一来不及了怎么办?”托克皱着眉头说。

  我听见他的话,也是一愣,不错,来回的时间是太长了点。

  “不如我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暂时抵挡,托克你带两个人去战神镇请求支援。”我说。

  “只怕除了团长你,其他人去也是无功而返,卡迪安实际上一直都不受帝国管辖,更不用说战神骑士团那些老家伙,只知道
保存实力,胆小如鼠。”拉维尔说着朝地上吐了一口。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提尔南突然冒出头来说话。

  “塞塔里昂大人,各位大人,我有个办法。”

  我和其他人纷纷转头看向他,提尔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说:

  “塞塔里昂大人,卡迪安傍边的边境废土里,隐居着一个女法师,我们可以找她帮帮忙!”

  “法师?提尔南,你怎么知道?”我疑惑地问。

  “我有一次有急事,急着从卡迪安赶回迦百列去,有人就给我介绍了这位法师,她绝对是法力高强的法师!一转眼工夫,就把我弄到了迦百列!当然,花了我一大笔钱。”

  “真的?”我急切地问,不由得紧紧抓住了提尔南的手,“如果这样,我们至少就可以省下一半的时间了!”

  “只不过,唉!大人,我们现在还有钱吗?”提尔南凑眉苦脸地问。

  我一愣,问:

  “需要多少钱?”

  “上次我是十万火急,要做一笔大生意,花了我二十个金币!如果从哈坎大帝那里换来的金币还在,自然不算什么,可是现
在,唉!”提尔南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说到金币,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二十个金币?”我转头看向托克和其他人,“兄弟们都翻翻口袋,看看能不能凑出来。”

  过了一会,我抓着一大把银币铜币,哭笑不得。

  “这些银币和铜币加起来,也就是值几个金币,你们这些强盗是怎么当的?”我悻悻地说。

  “唉,团长,二十个金币不是小数目啊!再过几天只怕我们骑士团吃饭都成问题了,上哪找这一大笔钱去?”托克哭丧着脸
说。

  “算了!明天一早,提尔南你就带我们去找这个法师,一个铜币也别带了,去了再说!”我说完吩咐大家休息,一伙人散去各自的帐篷。

  第二天一早,提尔南就带着我们出发,拉维尔和托克跟着我,经过了小半天的跋涉,来到了边境废土里一片枯死的树林
边。

  边境废土与和它紧紧相邻的沙漠不同,这里处处都是干涸的地面,好像不久前还下过一场大雨,实际上这些干涸已经持续了数百年。沙漠里也会有绿洲,这里却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连树都是死的,死去的树却不腐败倒落,如同化石一样形成了边境废土里独有的风景,枯树林。

  “塞塔里昂大人,那个法师就隐居在这里。”提尔南对我说。

  “嗯,真是个怪物,人怎么能在这地方生活呢?”拉维尔说。

  “嘘!!!”提尔南夸张地压低声音对拉维尔说,“拉维尔大人,你小声点!法师可都不是好惹的!”

  拉维尔嗤笑了一声,还要说话,我摆摆手阻止了他,带头朝枯树林里走去。

  走进枯树林,一种被监视的感觉马上包围了我们几个人,提尔南不安地东张西望,但却没有开口发问,显然不是第一次忍
受这种经历。我和其他人也感觉到脖子后面一阵阵发凉,周围枯死的树木好像在吸取着我们的生命力,让我们的身体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凉。

  走进树林不远,一座外形怪异的小屋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我看向提尔南,他点了点头,示意这就是法师的住所。

  我走近小屋,才发现这小屋竟然是由长在地上的枯树形成的,周围几根枯死的树缠绕交错,形成了一座屋子的形状,而且外面完全找不到门窗的轮廓。

  我疑惑地回头望向提尔南,他不情愿地走上来,对着法师的小屋鞠了一躬,大声说道:

  “尊敬的法师大人,小人又来请求您的帮助了。”

  几秒钟之后,形成小屋的枯木竟然像活过来一样扭动了起来,一个像窗户一样的口子露了出来。

  提尔南朝我努努嘴,示意我上前去,我点点头走到刚露出的窗口边上。

  “你寻求什么样的帮助?”一个声音从小屋里传来,听起来十分怪异,不男不女,不老不少,感觉就像是一根木头在开口说
话。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小屋大声说:

  “再下是梦魇。。。”

  “我不关心你是谁。你寻求什么样的帮助?带来多少钱?”声音打断了我的自我介绍。

  “我需要一个从这里到神圣帝国战神镇的传送门。”我只好直截了当地说。

  “钱,二十金币。”声音说。

  “嗯。。。,这个,我以名誉起誓,钱一定会给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十万火急,有无数人的生命危在旦夕。。。”我的
话还没说完,小屋上刚才出现的小窗口就开始合拢。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现在滚,否则你们会得到记忆深刻的教育。”声音说。

  “岂有此理!”后面的拉维尔一个箭步冲上去,没等我来得及阻止他,他的半个身子就钻进了小屋里。

  “轰!”火光一闪,拉维尔从里面飞了出来,倒飞向我,我伸开手把他接住。

  拉维尔倒在我怀里,头发和眉毛都被烧焦了,整张脸一片漆黑,闭着眼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怒火从我心头燃起,我放下拉维尔,拔剑狠狠砍在小屋的枯木上,枯木发出一声沉闷地响声,只露出了一道白印。

  “阁下何必出手伤人?”我对小屋怒吼道,用力狠狠踹了身前的枯木两脚,小屋被我踹的簌簌发抖。

  枯木再次移动起来,一条缝隙露出来,像一只眼睛一样正对着我,我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如同刀刃一样从缝隙里朝我脸上射来,我横剑一挡,“当当当!”几声脆响,巨剑上留下了几道白印,震的我的手一阵微微发麻。

  “咦!”小屋里传来一声短促地讶异声。
发表于 2013-2-20 00:12:48 |只看该作者 来自:内蒙古

帖子:876

符文:83

6#
   法师的攻击让我暴怒起来,眼看面前的缝隙又要合上,我把巨剑向前一刺,插进慢慢合住的缝隙里,我用力向下一压巨剑,好像切进了粘稠的泥浆里,枯树墙被我划开一个不长的口子。


  小屋里传来一阵高昂的吟唱声,一阵冰寒的气息从小屋里升起,一股冰霜的气息爬上了剑锋,我感觉到手里的巨剑像是变成了一块冰块,手心被冻的生疼,巨剑上开始爬满白色的冰霜,我咬牙坚持了几秒钟,终于难以和这诡异的冰霜之力抗衡,我用力一拔剑,把巨剑抽了出来,枯树墙扭动着合上了,刚才被我切出的口子也荡然无存。


  我松开握剑的手一看,手心已经被冻的发白。


  “塞塔里昂大人!拉维尔他不行了!”提尔南颤抖着的尖叫声在我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托克抱着拉维尔使劲摇晃,提尔南在旁边一脸焦急地喊着。


  我急忙跑到拉维尔身边,拉维尔紧闭着眼睛,已经停止了呼吸,用手一摸他的心脏,感觉心脏还在微微跳动,但是却十分虚弱,似乎随时都可能停止跳动。


  “团长!”托克焦急地看着我,提尔南已经快要吓哭了出来。


  我的头脑混乱起来,跪在拉维尔身边手足无措,突然一阵清凉从我胸口升起,我狂叫一声,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个东西来。


  马拉的万花筒。


  我把马拉的护身符戴在拉维尔脖子上,护身符拉到他心口的位置,内心希望护身符能救回他的性命。


  我们三个人围在拉维尔的身边,焦急地等待着,正当我们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拉维尔突然猛地坐了起来。


  “巫婆!有种就滚出来和我公平决斗!”拉维尔完全没有任何虚弱的迹象,刚恢复了意识就指着法师的小屋骂道。


  托克一把拉住他,紧紧把他拥抱住。


  “你太鲁莽了,差点害死自己,蠢材!”托克骂道,脸上却洋溢着欢喜,我也用力拥抱了拉维尔一下。


  拉维尔却有些莫名其妙,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生死来回。


  “塞塔里昂大人,我看我们还是走吧,法师不是好惹的!”提尔南哆哆嗦嗦对我说。


  我回头看了看法师那怪异的屋子,显然要得到这法师的帮助是不可能的了,我点点头:


  “走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正当我们回头要离开的时候,法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


  “我可以帮助你们。”


  我们疑惑地转过头,看着法师的小屋,这时枯树又裂开了一个窗口。


  “我可以把你传送到你想要去的任何地方,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法师的声音说,依旧是不男不女的声音。


  “我们没钱。”我回答。


  “我要你的护身符。”法师说。


  我一愣,这时马拉的护身符还戴在拉维尔的脖子上,拉维尔把护身符递给我,我用手感受着附身符传来的清凉感觉,犹豫了。


  “团长,这附身符是个宝物,不能给他,我们再想办法吧!”托克对我说。


  这附身符对我来说不光是一件拥有魔法的宝物,还承载着种族的记忆,它曾经属于圣者马拉,命运的洪流让它辗转漂泊,来到我手中。


  “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奇,你的同伴不需要任何恢复魔法也会自己醒过来,我不会杀害无辜的人。”法师的声音说。


  托克嗤笑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法师的话,我也并不相信这法师的话,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尽快赶到战神镇。


  “好!但是等我凑够了金币,我会把它赎回来!”我说。


  小屋里传来一声轻笑声,法师的声音说:


  “扔进来吧。”


  我紧紧握着马拉的护身符,不舍地感受着护身符上传来的清凉感觉,然后用力一抛,把护身符从窗口扔了进去。


  几秒钟后,小屋里发出一阵明亮的光线,随后听到一阵狂笑的声音。


  “啊哈哈哈!”法师的声音透出掩饰不住的狂喜,“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你们这些蠢货!”


  “请你遵守诺言,法师。”我冷冷地说。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为何来寻求一个法师的帮助?”法师的兴致似乎好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不男不女的语调也透出一丝人声来。


  “我是梦魇骑士团团长,塞塔里昂二世,为了拯救被恶魔控制的卡迪安城里无辜的居民,前往战神骑士团寻找援军。”我回答。


  “嗯。。。,你们往后走十步。”法师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又变成了怪异的腔调。


  我们依言推开,刚刚站定,一道红光从法师的小屋里射出来,一道红色光线在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慢慢聚集起来,形成了一个一人高的红色光圈,光圈发出“嘶嘶”的声音,让人望而生畏。我望向提尔南,他向我点点头,示意这就是他使用过的传送门。


  “当啷!”一个玻璃瓶子从小屋里扔出来,掉在我脚下,法师的声音说:


  “我再赠送你一个免费的传送门魔瓶,只要把他摔碎,喊出你的目的地就可以回来。”


  “感谢你的慷慨,强大的法师。”我捡起瓶子。


  “当你带着你的援军回来时,我会在卡迪安等你,你会再次得到我的帮助,就当是我送给你们这世界的最后一个礼物。”法师的话说完,窗口合住,再没了动静。


  “再次感谢你的慷慨。”我对着封闭的小屋说。


  “事不宜迟,我马上前往战神镇,你们在这里随机应变,有了这个魔瓶,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对他们三个说,传送门嘶嘶地响着,我担心它随时会消失。


  托克他们点头答应,我跨步迈进传送门。


  一阵剧痛传来,似乎我的身体被撕裂了一般,我忍不住放声狂叫起来,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发现我的身体真的被撕裂了,现在裂成了几块,却没有血流出来。


  “啊啊啊啊。。。”我惊恐地狂呼,声音却被掐断在空气里,我的嘴和头颅也裂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头朝下栽倒在战神镇广场上的花池里。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心里想起刚才的传送之旅,一阵发毛,这法师实在是邪门。


  现在正是正午,战神镇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我的突然出现似乎也没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也许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个喝醉倒在花池里的酒鬼,刚刚醒过来爬了起来。


  我直接朝战神殿所在的山上走去,当我迈进战神殿时,没有人认出我,我先朝摩叔华的住所走去。


  *****


  我推开门,摩叔华正坐在桌子旁发呆,他看向我,眼神里露出惊疑不定。


  “叔叔。”我露出笑容。


  摩叔华惊讶的张大了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走到我身前,仔细打量着我,甚至围着我转了一圈。


  “叔叔,是我。”我对他说。


  泪水从摩叔华眼睛里流出来,他紧紧拥抱住我,我感觉到他雄壮的身躯在微微颤抖,我也一阵激动。


  过了好久,我们才平静下去,摩叔华和我坐在桌子边说起话来。


  “当你打开门时,我以为是你父亲又活着回来了。”摩叔华长叹了一口气,“你身体里的高贵血统终于苏醒了!”


  “叔叔,这全靠智天使大人的帮助。”我和摩叔华大略讲了讲和泰瑞尔的相遇。


  “呸!至高天的这些杂碎!安格里斯委员会里没一个好东西。侄子,你要小心他,也许他帮你有他自己的目的。”摩叔华唾了一口说。


  “智天使大人也是一个被他的同胞放逐的流浪者,我相信他。”我反驳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他帮你唤醒了你沉睡的亚瑞特之血,我也一样感激他,但是千万不要没有保留的相信任何人,我们亚瑞特人就是因为过于轻信,才遭遇了灭顶之灾。”摩叔华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亚瑞特圣山的沦陷我已经从父亲的记忆里知道了大概,我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他的话,不愿意再在这件事上争辩。


  “侄子,这次你回来,就先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战神骑士团,已经大不如前,唉!”摩叔华叹道。


  我这才说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把卡迪安沦陷的事情告诉了摩叔华。


  摩叔华沉吟了片刻,说:


  “现在战神骑士团已经自身难保,自从你走了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只怕你很难得到骑士团高层的援助。”


  原来我走之后,神圣帝国派来特使,要求骑士团对十四皇子马西莫比武受伤一事作出解释,并且借机派驻了一个监察使呆在骑士团。


  “战神骑士团早已经不是什么当世无敌的神话,当年你父亲在的时候,就是骑士团最后的辉煌。但是作为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却一直受神圣帝国之忌,这次马西莫在骑士团受了伤,给了帝国干涉骑士团内政的借口。大首领阿尔芒.达蒙是个昏庸无能的老家伙,只怕过不了多久,世上就没有战神骑士团之名了。”摩叔华说。


  “徳亚米山呢?他会替骑士团说话的吧?”我问。


  “唉,自从徳亚米山回到帝都之后,就再也没有公开露面,只怕他是自身难保。”摩叔华说。


  “不论能不能得到援军,我都会马上赶回卡迪安城,再说我父亲的旧部起码会支持我。”我说


  “唉,自从泰瑞尔大战之后,有多少人会支持你,真的难说。”摩叔华叹道。


  我把在泰瑞尔大教堂解放父亲亡灵的经过告诉了摩叔华。


  摩叔华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又睁开,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你也让我解开了一个心结,你父亲一直都是一个伟大的战士!”


  我点点头,接着说:


  “叔叔,我需要你帮一个忙。”然后我详细对摩叔华讲诉我的计划。


  “嗯。。。,好!就这么办,不过结果如何,就难以预料了。”摩叔华用力一拍我的手,站了起来。


  我用力和摩叔华握了一下手,摩叔华先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我走出摩叔华的屋子,朝骑士团的比武场走去。


  当我走到比武场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骑士团的首领们坐在高台上,地下是骑士团的各阶成员们,我刚才让摩叔华以有重要事情宣布为名在比武场召集所有首领和骑士团成员,现在是我上场的时候了。


  我一步步朝比武场的高台上走去,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随着我离高台越来越近,人群渐渐骚动起来。


  “塞塔里昂!”


  “战神,是战神!”


  “团长,团长回来了!”


  我对这些惊疑的呼喊声置之不理,一步步走到了比武场的高台上。


  当我站上高台,比武场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我吸引,我回头看看高台上的首领们,大首领阿尔芒.达蒙的嘴大张着,其他首领也和他差不多,脸上的表情好像见了鬼一样,摩叔华在他们中向我微笑示意。我看向台下,密密麻麻的骑士们呆呆地看着我,已经年轻的学员们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互相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我用双手取下身后的巨剑,把它高举过头顶,剑身反射出一片片光芒。


  “团长!”台下传来激动的喊声,我看见几个人拼命朝高台下挤来,其中有一个是我熟悉的面孔,叫奥那的骑士。


  我朝他们微笑示意,然后高声对所有人说:


  “我是塞塔里昂之子,亚瑞特之血,塞塔里昂二世。我今天来洗刷先父蒙受的耻辱,并且如同他当年一样,再次请求你们的支援。”


  全场鸦雀无声。


  “先父塞塔里昂在泰瑞尔之战奉献了自己的生命,他直到死都没有背叛任何一位战友。再消灭了迪波罗的肉体之后,他经历了一场更残酷的战斗,与迪波罗的灵魂之战,最终迪波罗的灵魂与肉体一起彻底毁灭,先父也在精疲力尽之后,陷入了疯狂,酿成了悲剧。”


  “他牺牲了自己,拯救了整个人间,他是我所遇到过的最伟大的英雄,他也曾经被你们奉为战神。我,塞塔里昂二世,作为他的继承人,再次以梦魇骑士団团长之名,呼唤你们与我并肩作战!”


  比武场上传来一阵嗡嗡地议论声,我提高声音接着说下去。


  “地狱再一次展现了他的獠牙,沙漠之城卡迪安已经落入了恶魔的手中。你们曾经和我父亲并肩作战,现在我恳求你们,和我站在一起。”


  广场上一片惊呼声,首领们也议论纷纷起来。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战神,塞塔里昂之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世袭公爵,赛温.塞塔里昂二世大人。”一个油滑地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回头一个,一个矮胖子从首领中朝我走来。


  赛温是神圣帝国当年封赏我父亲的世袭公爵称号,我冷笑了一声,心想刚才没注意到这个人,想必他就是帝国派来的监察使。


  “幸会,幸会,赛温.塞塔里昂大人!”矮胖子说着朝我走过来伸出手,“在下神圣帝国监察使,赛温.布洛.瑟姆。”


  我冷笑一声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亚瑞特人不受任何人的册封,先父也从未承认过自己有什么公爵封号。”


  “塞塔里昂大人,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帝国的册封,是莫大的荣誉!”布洛.瑟姆说着嘴一板,肚子向前一挺,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来。


  我懒得与这跳梁小丑再多说话,我和他握着的手轻轻一用力,布洛.瑟姆夸张地惨叫了一声,我一放手,他猛地抽出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冷笑一声,不再理他,转身朝向比武场上的人群。


  “谁愿与我并肩作战!”我高喊道。


  我本来预想的热烈场面并没有出现,只有几个人响应了我的号召。


  “团长。。。!”我看见奥那拔出剑高举着,激动的留下了泪来,还有几个人都高举着剑向我致敬,显然都是梦魇骑士団的老兵,但是大多数人却沉默不语。


  “塞塔里昂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我回过头,看见骑士团的大首领阿尔芒朝我走下来。


  “大人,恶魔已经再次出现,我们身为骑士,就应该果断出击,还需要什么计议?”我不屑地问。


  “唉,塞塔里昂大人,你与令尊一样鲁莽啊!当年因为令尊,牺牲了多少无辜的性命啊!”阿尔芒慢腾腾地说。


  我勃然大怒,这个老废物!


  “若不是先父率军四处血战,只怕你们这帮只知空谈的废物早就入了土!”我破口骂道。


  “唉,塞塔里昂大人,你何必血口喷人?令尊确是骁勇善战,但也不见得没有他,我们就束手无策。”阿尔芒依旧慢腾腾地说。


  “呸!多说无益,谁愿意跟我走!”我朝阿尔芒面前的地上唾了一口,转身朝人群喊道。


  依旧只有寥寥几个人支持我,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


  “哼!只凭你寥寥数语,就想把骑士团的兵力带走,帝国境内处处安详太平,哪来的恶魔入侵,明明是你造谣生事,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监察使布洛.瑟姆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


  我一阵怒火冲上大脑,我抬剑朝他扑过去。


  一阵兵器出鞘的声音,高台上的首领们和卫兵们纷纷拔剑出鞘朝我围来。


  “塞塔里昂,不要意气用事!”摩叔华走到我和其他人中间,朝我说道。


  我看了看躲在阿尔芒后面的监察使,狠狠朝地上唾了一口,朝台下走去。


  摩叔华的屋子里,我和摩叔华,还有几个愿意追随我的人围坐在桌子前。


  “塞塔里昂大人,我果然没看错你!”奥那激动地说,“自从老团长战死,我没有一天不梦想能重建梦魇骑士団,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我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叹了一口气。


  “唉,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战神骑士团这些老家伙还是只知坐享其成,真是令人心寒!”我恨恨说道。


  “这结果我早就想到了,现在骑士团风雨飘摇,神圣帝国对骑士团觊觎已久,绝不会只派个监察使这么简单,我这里还有不少部下,不能像当年和你父亲一样和你出征了。”摩叔华略带愧疚对我说。


  我拍拍摩叔华,示意他不必在意,反正这几个人也无济于事。


  “各位大人,承蒙你们不弃,愿意祝我一臂之力,但这几个人实在是势单力孤,无济于事,你们都不要随我去卡迪安了。”我对其他人说。


  “塞塔里昂,你自己回去,只怕凶多吉少,不如再慢慢商量吧,也许附近还可以招募一些新兵。”摩叔华说。


  “不必了!时不待我!何况卡迪安还有部下在等着我,各位,我这就返回卡迪安!你们留在这里多保重!”我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塞塔里昂大人,我和你一起走!”奥那站了起来。


  “奥那大人,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摩叔华也需要你的帮助。”我对他说。


  奥那却坚持要跟我走,我呦不过他,只好同意。


  我和摩叔华和其他人告别,走到屋子外的一块空地上,我把法师留给我的魔瓶掏了出来。


  我把瓶子猛地一摔,瓶子碎裂在地上,一个红色的光圈竖立在我们面前。


  “各位大人,请多保重!愿我们在荣耀中重逢!”我朝其他人告别,然后拉着奥那走进传送门。


  又经历了一次被撕裂的痛苦,我再次站在了卡迪安外的沙漠上,我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塞塔里昂大人,你怎么了?”奥那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一看,奥那一点事没有一样站在我旁边,一脸的关切。


  “奥那大人,你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吗?”我奇怪地问。


  “这种传送门我以前也使用过一次,神圣帝国很多术士都会这种魔法,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奥那一脸奇怪地说。


  我莫名其妙,不再多想,招呼奥那去找托克他们的营地。


  当我走进营地,托克老远就朝我迎了过来,一脸喜色,但当看到我们只有两个人时,脸上露出了失望。


  “团长,你回来了。”托克对我说,语气尽量保持着平静。


  我拍拍他的肩膀,把奥那介绍给他认识。


  “战神骑士团那群老家伙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长进,”我恨恨地说,“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说着我们几个走进了营地。


  ****


  营地里,所有人和我围坐在一起。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拼死一战,哪位兄弟有顾虑,我绝不勉强。”我语气坚定地说。


  “唉,塞塔里昂大人,你们这么去,实在是胜算太低啊!”提尔南愁眉苦脸地看着我。


  “团长,当年先团长带着我们,也常常以少胜多,连迪波罗都死在他手上,这次我们必能马到成功!”说话的是拉维尔。


  “不错!今天就让梦魇骑士团之名重新响彻人间!”托克高声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没有一个人打算离开。


  我点头微笑,心里却在打鼓,我用手握住巨剑,想起父亲当年用他杀敌的样子,老塞塔里昂当年所向披靡,以一敌百,我能像他一样创造奇迹吗?


  正在这时,我们一伙人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


  “哼,你们这一小群人,想杀进卡迪安,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握剑站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拔剑戒备,我们四处张望,却没看见人影。


  “什么人装神弄鬼?”我对着空气高喊一声,握紧了剑。


  空气里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好像一阵电流通过,一个人影慢慢从虚空中显现出来,缓缓降落到地上。


  一个年轻女人站在我们中间,穿着一身怪异的衣服,上面挂满了我从未见过的符文,细瘦的身体,小巧的五官,一脸高傲地看着我们。


  “你是什么人?”我握着剑问,全神戒备。


  女人冷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马拉的万花筒!是你!”我惊讶地叫了出来,原来是边境废土里德那个法师,想不到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女人。


  女法师轻蔑地冷笑了一声,不屑地朝四周打量了一圈,我这时才发现其他人都好像被定身了一样,长大了嘴看着女法师。


  “女。。。女士,您的法术真是出神入化,让我。。。让我大开眼界!”说话的是拉威尔,不知道为什么结结巴巴的。


  我奇怪地看了看拉威尔,只见他脸色发红,双眼直直地盯着女法师,上次在边境废土他还要跟这法师拼个你死我活,现在却变的分外客气。


  “哼,蒙昧之人!”女法师嗤笑了一声,对拉威尔的恭维毫不领情,“我是来自奉献姐妹会的艾莲娜,前来帮助你们收复卡迪安。”


  奉献姐妹会?怎么从没听说过?我把疑问地眼神投向托克,他微微朝我摇摇头,显然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位女士的帮助,我们就如虎添翼,必定一战成功!”拉威尔一脸激动地说,听他的语气简直是胜利在望,让我暗暗纳闷。


  艾莲娜又冷笑了一声,完全不理会拉威尔,转头向我问道:


  “塞塔里昂阁下,请问大人您打算如何进入卡迪安城?”


  我一愣,回答说:


  “我们还没有制定作战计划。”


  艾莲娜冷笑了一声,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


  “你们跟我来吧。”她说着朝卡迪安的方向走去。


  拉威尔在后面毫不犹豫跟了上去,好几个战士也跟了出去,我回头看了看托克,一咬牙说:


  “我们就跟她去看看!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托克点点头表示同意。


  “塞塔里昂大人,各位大人,千万小心,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提尔南关切地说道。


  我点点头,和他握了一下手,我们一群人跟着女法师朝卡迪安走去。


  来到了卡迪安城外不远的地方,在一处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女法师停了下来。


  我正要发问,只见女法师举手朝地上一挥,一股气流从她袖口里冲出来,吹的地上的沙子飞溅开来,地上露出一个铁门。


  “这是哈坎一世修建的密道,我们就从这里进入卡迪安。”艾莲娜说。


  拉威尔上前就要拉铁门的把手,我伸手把他拽了回来。


  “女士,您是怎么知道这条密道的?”我问。


  “奉献姐妹拥有蒙昧之人不能看到的视界。”艾莲娜冷冷地说。


  “团长,还等什么?”拉威尔急切地说。


  我瞪了他一眼,回头看看托克,托克朝我点点头: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选择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法师了,我对拉威尔点点头,他冲上去拉住铁门的把手。


  拉威尔使出全身的力气,铁门却纹丝不动,我走上前抓住铁门的把门,用力一拉,“叮”的一声,铁门里发出一声断裂的声音,我再一使劲,铁门被我猛地拉开,露出黑黝黝地洞口。


  我带头走了下去,下面是一条狭长的通道,艾莲娜紧跟着我走了下来。


  一阵柔和的光芒亮起来,驱散了地道里的黑暗,我回头看见艾莲娜手里捧着一个白色的光球,我侧身让她走在前面。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地道的尽头,上面又出现了一道铁门。


  “这上面就是哈坎的皇宫。”艾莲娜回头说。


  我走到铁门下,回头看向其他人。


  “胜利就在今天!梦魇骑士团万岁!”我高举起剑。


  “胜利就在今天!”大家纷纷拔剑和我一起高喊。


  我拉住铁门的把手,猛一用力,铁门被我拽了下来,我狂喊一声,跳了出去。


  这是一个小房间,里面还放着一张床,好像是皇宫的一间卧室,床前有一张桌子,两个蛇身怪物正坐在桌子前喝着什么东西,看到我凭空跳出来,两个怪物呆呆地看着我,还没反应过来。


  我挥剑冲向桌子,巨剑横扫,两颗怪物的头颅并排飞了起来,至死也明白过来。


  后面的人一个个从地道里爬出来,等到所有人都从地道出来,我踢开房间的门冲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广阔的走廊,我握着剑,不知道该杀向哪边。


  “朝这边走!”艾莲娜说着朝一个方向跑去,我和其他人忙跟上她。


  这时不断有零零散散地蛇卫兵朝我们围来,嘴里用恶魔地语言高喊着报警,艾莲娜在前面飞快地奔跑,我们在后面紧跟着他,一边跑一边砍杀着朝我们围来的怪物。


  一阵疾奔之后,我们走到一座大殿前,殿门紧闭着,门前站着一队蛇卫兵,看见我们纷纷嘶叫着朝我们冲来。


  我高举剑正要冲上去,前面的艾莲娜突然高举起双手,嘴里吟唱着出我从未听过的语言,一阵冰寒的气息从她手上散发出来,我站在她后面也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朝我们冲来的蛇卫兵们动作越来越缓慢,然后一个个冻成了冰块。


  艾莲娜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走廊里都回响着她奇异的咒语,一股夹杂着冰霜雪花的气流从她双手里狂暴地冲出来,她面前被冻成冰块的蛇卫兵被吹成了碎片,撞击在大殿的门上。


  当艾莲娜停止吟唱,放下双手,大殿的门上挂满了冰霜,轰地一声倒塌在我们前面。


  门内是一座宏伟的大殿,大殿正中摆放着一个奇异的高台,高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像鼎一样的容器,容器里发出咕嘟咕嘟地响声,整个大殿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几个穿着袍子的蛇身怪物正围在高台上像是进行着某种仪式。大殿最深处的王座上,坐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穿着华丽,端着下巴看着下面的高台。


  “这就是哈坎二世,哈坎大帝!”托克靠近我说。


  我正要说话,艾莲娜走上前一步,冷笑了一声:


  “哼,这房间里没有一个活人。”


  艾莲娜手一举,一股电光从她手里窜出,射在离我们最近的一个蛇身怪物身上,怪物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如同被闪电击中一样变的焦黑,电光却并没有消失,又连接跳跃到周围的怪物身上,把它们一个接一个电死。


  坐在王座上的哈坎二世如同事不关己一样拖着下巴,呆呆地看着艾莲娜施法杀死这几个怪物。


  “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恶魔,奉献者之眼早已经看穿了你的真容!”艾莲娜说完手一举,一道电光击中哈坎二世,哈坎二世一声不吭歪倒了下去。


  这时门外的蛇卫兵们已经追了进来,我冲过去挥剑砍翻最前面的几个怪物。


  “退开!”艾莲娜厉声喊道,我们朝后退了几步,艾莲娜吟唱出一段咒语,一道透明的墙出现在大殿的门框上,外面追来的蛇卫兵拼命想冲过这道透明之墙,却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这时死去的哈坎二世诡异的漂浮起来,漂浮在空中几秒钟后,“嘶拉”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哈坎二世的身体里爆炸了一样,他的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几条黑色的触须从他的身体里伸出来,哈坎二世的头被一个更巨大的黑色怪物头颅取代。


  现在哈坎二世变成了一个狰狞的异型,奇形怪状地头颅上长满了触须,下半身是几根长长的触须,两只手臂长满黑色的尖刺,手指一张一合,发出危险地“嘶嘶”声。


  “这是什么怪物!”拉威尔惊呼了一声。


  艾莲娜冷笑一声,一举手,一道闪电刺向漂浮在空中的怪物,怪物手一抬,闪电反弹回来射到艾莲娜身上,艾莲娜一声没吭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晕了过去。


  我吃了一惊,拔剑正要冲上去,拉威尔已经比我更快地冲了上去,他冲到怪物身边,身体却突然停止了动作,僵直地停在怪物面前。


  我心叫不妙,拔剑冲过过去,但已经太迟了,拉威尔的身体像气球一样爆裂了开来,他的血肉溅了我一身。


  “拉威尔!”我一声狂吼,挥剑砍向怪物,但是剑却停在怪物身前几寸的地方,再也不能前进分毫,好像有一层隐形的墙壁挡在怪物身前。


  怪物发出一阵桀桀的笑声,下半身的几条触须飞舞了起来,像是在指挥一场音乐会,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剧烈颤抖,不由自主地摆动起来,我苦苦与企图控制我身体的力量抗争,这时却看见其他人们都不由自主地互相砍杀起来。


  我痛苦地看着同伴们一个个死在自己人的剑下,离我最近的托克脸上带着扭曲痛苦的表情,挥剑慢慢朝我砍来,剑离我越来越近,我狂吼一声,终于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把托克的剑夺了过来。


  托克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他的身体像个疯子一样对我又抓又打,我一狠心,一拳轰在他脸上,把他打晕了过去。


  这时其他人已经全部遭遇了不幸,他们一对对地站着,彼此的剑深深插进对方的身体里,有些人还没有死,身体痛苦地抽搐着,嘴里却发不出声音,好像发声的喉咙也不属于自己,嘴一张一合像鱼一样动着。


  “啊啊啊啊!”悲愤与狂怒涌上我的大脑,怪物的魔法暂时被我冲破了,我一剑横扫,砍断了半空中怪物的两根触须,黑血“嗤嗤”发响着喷射出来,怪物发出一阵刺耳地吱吱声,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


  我高高跃起,准备把摔在地上的怪物砍成两段,怪物剩下的几条触须猛地举起来对准了我,我感觉到身体一下子变的僵硬,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倒在地上。


  怪物的触须朝我指来,一股阴森的气息袭向我,我猛地一挣扎,勉强滚了开去,刚才我的位置那里的地面发出一阵骇人地噼啪声,好像被煮沸了一样爆炸开来。


  我勉强站立起来,怪物的触须又朝我指来,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力气躲开,好像有一把隐形的刀刃割到我身上,一阵剧痛让我忍不住狂吼起来。


  这阵剧痛让我浑身剧烈地颤抖,双眼一阵模糊,但是却似乎唤醒了我身体里的某种力量,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彻底摆脱了怪物的精神控制,身体再次灵活起来。


  我狂吼一声,朝空中跃起,高举巨剑朝怪物砍去,我的剑像是砍在了粘稠的泥浆里,在离怪物身体几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我身体落地,挥剑猛地一刺,刺向怪物的面门,怪物的两只手臂一合,抓住了剑身,一股黑气顺着剑身传到我手臂上,我感觉到一阵剧痛,猛地双手抬剑一挥,怪物被我甩的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我举剑出击,怪物迅速站立起来,两只手和剩下的触须纷纷指向我,我感觉到自己像是在深海的海底行走一样,每前进一步都需要克服巨大的压力,我咬着牙一步步朝怪物走去。


  越接近怪物,我就越感到吃力,正当我感觉到再也难以前进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来。


  “以奉献姐妹之名,时空缓滞!”艾莲娜从昏迷中苏醒,高喊着吟唱出咒语,一个巨大的护罩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罩住了我和怪物。


  我突然感觉到怪物施加在我身上的魔法力量消失了,我的身体恢复了灵活,我挥剑砍向怪物,怪物周围的魔法防护荡然无存,怪物想要举起手臂抵挡,但它的动作却十分缓慢,好像陷入了泥浆里一样。


  我一剑砍下,切下了怪物右边的小半个身体,黑血像岩浆一样喷了出来,怪物拼命抽搐着,动作却依旧十分缓慢,如同慢镜头一样缓缓播放着,看起来十分滑稽。


  我挥剑再次砍下,把怪物的左臂连同半片身子销了下去,然后紧接着一剑横斩,把它从腰部切成了两段,怪物的残躯分开掉在地上,我举起剑对着怪物还在慢慢抽搐的躯体一阵乱砍,直到把它砍成一堆黑乎乎地烂泥。


  “这怪物大概就是比列吧?”我喘着气问后面的艾莲娜,却没人回答,我回头一看,只看到一个正在消失的红色传送门,艾莲娜已经走了。


  我回头看向大殿的门外,艾莲娜的法术墙已经失效,但是外面的怪物都已经跑的一干二净,大概看他们的主子一死,全都逃命去了。大殿里死去的同伴们的尸体还没有倒下,一对一对地互相靠着站在地上,我心里一阵痛苦的自责,这些忠心追随我的战士们,却被我带入了死亡,是我的鲁莽害死了他们。


  这时一阵呜呜呀呀地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好像是什么人的嘴被堵住发出的声音,我四周找了找,声音来自大殿角落里一扇关着的小门,我打开门,一个矮小的男人被捆在地上,嘴里塞着东西,拼命发出声音。


  我揪出他嘴里塞着的东西,帮他松绑站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害怕的发抖。


  “大人,真是多谢你了大人!他们要把我活活献禁给恶魔!”矮小男人喘着气对我说。


  我拍了拍他示意安慰,说:


  “不用怕,入侵这座城市的恶魔头领已经死了。”


  “大人,真是多亏了您呐!这一切真是太可怕了!”矮小男人夸张地喊着。


  我点了点头,经历过这场战斗我感觉到一阵虚脱,这时我想起了托克,我示意矮小男人跟着我,我去叫醒躺在地上的托克。


  “你是什么人?”我一边朝托克走去一边问身后的矮小男人。


  “大人,小人叫做比列。”矮小男人说。


  “什么?”我吃了一惊,猛一回头,看到矮小男人高举着一块奇怪的黑色石头对着我,他的手变成了一只黑色爪子。


  黑色石头散发出一股幽深的光芒,我感觉到自己仿佛迷失在那幽深的黑暗里,不停地朝下坠落,意识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都黑暗了下去。


  在我快要失去意识之前,听到那矮小男人细声细语的声音。


  “塞塔里昂大人,差点忘了告诉您,您的小朋友马西莫向您致敬。”


  第二章 血脉传承 完结
         第三章  梦魇角斗士 正在创作中
发表于 2013-2-20 00:13:25 |只看该作者 来自: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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