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翻译】暗黑官方小说原罪之战第三部——蒙面先知（完本，2016年6月简单修订）

孔却

虽然觉得很对不起各位，但现在不得不暂停更新一段时间。我最近主要精力可能要放到暴雪另外一本小说的翻译上去，而一整本小说的工作量不是三天五天能够搞定，如果试译稿下周初能够通过暴雪的审核，接下来我将不得不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另外那本书去。本来呢，这段时间杂务就够多的，刚刚理顺这些事情，却没想到暴雪会授权大陆合作伙伴与我接洽另外的作品。

在此我要感谢各位热心朋友的支持，没有你们，可能我坚持不到现在，也不会得到暴雪及其合作方对我目前水平的认可，我也不想顾此失彼，所以只能将原罪第三部向后推一推。抱歉各位，我会尽早回来的。

ybjwell@163.com

孔却 发表于 2012-10-29 22:12
虽然觉得很对不起各位，但现在不得不暂停更新一段时间。我最近主要精力可能要放到暴雪另外一本小说的翻译上 ...

孔却大哥，我会等你的···

孔却

第四章


第二天，乌迪西安神情比以往更加阴郁，不停的催促着艾迪伦们加快前行。他没有向任何人解释为何自己的情绪会变得如此糟糕，也没人敢问他，甚至门德恩都没有这个胆量。做弟弟的怀疑乌迪西安心中是否被某种恐惧占领了，但后者根本不在乎。尽快赶到王城与法师部族会面，现在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

不过现在他怀疑就算所有法师联起手来帮助自己，也未必是那家伙的对手。艾纳利尤斯已经轻松证明人类在他面前是多么的孱弱，甚至莉莉丝的力量都根本不值一提。但乌迪西安别无选择，他迟早都得面对这天界的敌人，一旦遭遇之后，也许自己很快就会屈辱的死去。

除了一场小雨外，艾迪伦整天里都没有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开始大家对此都非常欢迎，毕竟雨水会令人感觉凉爽许多，可随着小雨的停止，空气湿度陡然飙升。不仅帕萨人渐渐无法跟上队伍，就连其他原本就生活在丛林地区的人们都没有能力再达到乌迪西安要求的速度。

不过当艾迪伦傍晚扎营的时候，他们发现第二天应该就能看到——至少爬到树顶就能——远方那风格独特的凯吉城里的塔尖。这甚至让乌迪西安低落的情绪都略有回复。

他躺下来睡觉之前，预料着今天晚上一定还会重复昨夜的梦魇，可事实上整夜里只有一些模糊的梦境从他脑中闪过。乌迪西安醒来之后精神好了许多，人类的本能令他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了艾纳利尤斯的威胁。但他还是决定在进入王城的第一时间就要向法师部族和其他领导者提出自己的请求。

上午稍晚些的时候，艾迪伦们的艰苦跋涉突然被眼前令人振奋的景象打断了。一条明显人迹不断的道路将整片丛林分割开来，萨朗和其他几个人很快确认这就是通往凯吉主城门的道路。

乌迪西安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从这条道路上继续前行。所有艾迪伦现在排成了一条长龙，而他、塞伦希娅和门德恩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现在我们看上去就像一支试图入侵的军队。”年轻的弟弟有些不快的说道。

“我们别无选择。”

“的确没有，不过我实在希望会有别的选择。”

乌迪西安耸了耸肩，随即从眼睛的余光里看到有什么人正从对面赶来。那是一支小型商队，其中包括三辆拥有圆木顶篷的马车。萨朗很快认出每辆车上所特有的徽章。

“他们属于大商人法辛，乌迪西安大人，至少这是他的车队。他是整个低原地区最富有的商人之一。”

“我听说过他，”塞伦希娅插了进来，“他的人曾经跟我爸爸做过生意。当我还小的时候，我甚至还见过他本人一次呢。”

除了货车之外，还有一队装备精良的卫兵骑在马上紧紧跟随车队。其中看上去像是队长的人突然看到前方无边无际的人群徒步向自己疾行而来，惊得立刻示意他的手下冲到队伍最前面来。与此同时，那些马车开始试着往回调头。

“事实上，他一定非常有钱，”门德恩评论道，“能找到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舍命来保护他的货物。”

不过骑手们并没有向前冲锋，而是散开来挡住了整条道路。这道人墙的目的很明确：想要得到货车必须付出大量牺牲，看来卫兵们把他们当成了不折不扣的强盗。

“走开！”那名鼻子尖尖下巴上带着一道伤痕的年轻队长高声叫道，“走开，否则让你们尝尝我的宝剑是什么滋味！”

“我们不是盗贼。”乌迪西安一边回答着，一边摊开双手做出友好的姿态。

“我们都清楚，阿塞尼安人！你们在托拉加和其他地方犯下的罪行早就众所周知了。别想挟持我们的主人，就算全部战死，我们也不会让你们这帮家伙得逞！”

“法辛在车里吗？”塞伦希娅将一只手放在乌迪西安的手臂上低声说道，“如果我能跟他说几句话，也许在进入凯吉城之前我们会多一个盟友呢。在帕萨我们就这样做过……”

乌迪西安肯定了她的建议，不过在见到那位商人之前，他们首先得解决掉狂热的队长和他的手下。乌迪西安平静的望着那位指挥官仇视的眼神说道：“我们不想有杀戮。”

说完这些，乌迪西安张开了双臂。这些驮着卫兵的马儿，尤其是位于中心的那几匹开始用一种奇怪的步子向路边走去，其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在跳某种可怕的舞蹈。卫兵们拼命想把马儿拉回来，但无论如何咒骂呼喝都徒劳无功。

那队长第一个意识到是乌迪西安在捣鬼，他立刻竭尽全力大叫起来：“进攻！进攻那家伙！”

尽管他和身边的卫兵拼命催马前行，可该死的畜生们却只管蹒跚的往路边挪动。沮丧的队长费劲了力气，但人墙还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门德恩，你和其他人在这里等着。塞伦希娅，让我们去会会这个法辛大人。”

两个人大步从卫兵身边走过去，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力阻拦。乌迪西安创建的无形屏障将这些马上的卫兵死死拦在了路边。

领头的马车已经掉转过头，但另外两辆还在艰难转身中。乌迪西安走到头车那里，然后做了一个手势，车夫不由自主的将脸转往他的方向。

“法辛大人在哪辆车里面？”

“在——在中间那辆！”

乌迪西安向他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迈步走向那辆马车。

中间这辆马车的车夫旁边还有一名卫兵，他试图向两人投出手中的长矛，但却惊奇的发现长矛似乎粘在了自己手上，一切都太迟了。失去重心的卫兵倒在了车夫身上，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地上跌去，不过乌迪西安让他们得以平安的落到地面上。一旦有手下受伤甚至遇害，他们就别想得到商人的任何帮助了。

他俩绕到马车后面，看到了车上唯一的单扇门。在乌迪西安的意念控制下，车门突然打开了。

一名卫兵大吼着向他们扑下来。

可惜他跳出来不到一尺的距离，接着又重新飞了回去。乌迪西安将他抛到了对面的壁板上，卫兵毫发无损的轻轻落下，但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已经无法动弹。

车厢左边，一名身材魁梧带着华贵鼻环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从前应该拥有浓密的乌发，但现在已经灰白一片。这人肤色虽然比萨朗要浅一些，但还是要比他们俩黝暗许多。

“你们找到我了。”他威严的说道。尽管他拥有华丽的腰带和服饰——上面镶嵌的金饰足以让乌迪西安他们村子所有人一整年衣食无忧——但法辛并未给乌迪西安一种穷奢极欲的感觉。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看到所有事实的真相。而商人接下来的话给了他们俩几许希望。“不要伤害我的随从。让他们走，我一切都听你们的。”

“我不会伤害任何人，”乌迪西安回答道，“我是乌迪西安·乌·戴尔密德，以我的荣誉发誓，他们都是安全的。让我们谈谈吧，我没有别的意思。”

当这商人皱起眉头表示怀疑的时候，塞伦希娅走了过来。她靠在马车上对商人说道：“法辛先生，您还记得我父亲吗？他是塞拉姆的塞勒斯。他从前跟您做过生意。”

“塞拉姆……塞拉姆……我记得那个村子，也记得那位叫做塞勒斯的人。”这凯吉人闭上双目陷入了回忆之中，“一位善良的人，这些我都记得。他有好几个孩子，愿神保佑他们。”法辛张开眼睛点了点头：“没错，我知道塞拉姆村的塞勒斯……你是他女儿？”

“我们相遇的时候我还小，法辛大人，”塞伦希娅犹豫了一下，“我记得——我记得你一直都骑着那匹最漂亮的白色小马。她厚厚的鬃毛比丝绸还要光滑，除了眼睛上面一小块地方外，真是通体雪白啊，不过那样让她看起来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那是夏拉，”法辛喃喃的念着，面上露出了孩子一样的笑容，“啊！我已近有很多年没有想起来那小家伙了！”显然是因为记起了那匹小马，他兴奋的轻轻拍着双手：“我想，虽然你也可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关于这匹小马的事情，不过这些已经足够让我相信你是自己所说的人。”他面上的笑容在渐渐淡去：“可那些对现在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我听说有个阿塞尼安人率领着恐怖的大军横扫了整个大陆——”

“任何人都无需害怕我们，”乌迪西安轻轻走到塞伦希娅旁边，然后插了一句话，“除了侍奉三一神教和光明大教堂里那些恶魔的家伙。”

“真的吗？你对三一神教的态度我差不多可以相信，因为最近许多传言都提到他们在王城的宗教仪式活动已经接近疯狂的地步，可从未有人诋毁伟大先知，尽管你们在托拉加和其他地方名声不太妙，但他一直劝说大家要与你们和平相处。”

“他也许会公开宣称这种言论，但背后却在煽动其他人的仇恨，号召人们起来干掉我们。我现在无法向您证明我的言论，法辛大人，不过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来解释下我的现状……为了我们所有人。”

这矮胖的商人指了指周围道：“你瞧瞧，现在你就有一个忠实的听众。现在除了倾听我不会做别的。”

乌迪西安皱起了眉头：“那不是我需要你做的。”他有一个从未与其他人交流过的想法，而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听我说，法辛大人。你有兴趣让我与您和凯吉人的领袖单独谈一谈吗？他们能接受这种安排吗？我希望能私下与凯吉的领导者进行一次直率的交流——”塞伦希娅看起来想要抗议，不过乌迪西安立刻阻止了她。“地点完全由您决定，不知道您，还有他们，能给我一次机会来向大家揭示真相吗？”

商人向后靠了靠。乌迪西安从这个男人的眼中并没有看到狡黠，不过他还是提醒自己，对方可能正在飞速的打着算盘。

“你的——你的人——他们必须在城门外停留至少两天，”法辛最后宣称道，“任何时候大批人群如此逼近，城市的领导者都会认为他们将大举入侵。”他指向塞勒斯的女儿道：“如果你需要的话，她可以跟着你。这是可以接受的。”

“只有我自己。”

“我绝不会让你孤身一人走进王城！”塞伦希娅冲口而出，“我会跟着——”

不过他摇了摇头：“你需要留下来维持这支队伍的秩序，塞莉。其他人根本管不了，你想想，如果门德恩负责管理这些人的话，他们肯定感觉不舒服。”

“那你就把他带上！你知道他肯定非常高兴跟着你！”

但乌迪西安已经对此考虑了很久，他对女孩儿说道：“法师们也许会发现他身上有太多令人不安的因素，我不会让他或者其他任何人冒这个险。我自己会很安全的。”他望了一眼商人又说道：“如果法辛大人肯承诺的话。”

“如果我带你进入凯吉，那你的人身安全肯定没问题，乌迪西安，”法辛站起来，虽然他的体态相当肥胖，但脚下却极为稳健，“请允许我告知手下，我们现在需要先回家了。同时，我还需要安抚一下阿兹塔尔队长。”

乌迪西安感激的向他深鞠一躬道：“多谢您。我实在非常抱歉打断了您的旅程。”

“这次旅行对我而言纯属个人事务，并没有多少生意。你不会以为我穷得只有三车货物吧？不过我若真的带了二十车货物还被逼着回头的话，那我的心情会比现在不爽得多，这些算不了什么。”当他试图下车的时候，乌迪西安伸手准备扶他，但商人向他摇手示意没必要。不过当他扫视一圈周围后，禁不住叫了起来：“啊呀！我可怜的卫兵怎么了？”

乌迪西安立刻解开了对那卫兵的法术控制。那卫兵长出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他惊恐的盯着乌迪西安，就好像后者长了两个脑袋一样。如果戴尔米迪斯之子没有猜错的话，这凯吉人对他满脸的仇恨应该来自艾纳利尤斯的煽动。

阿兹塔尔队长显然是个固执的家伙，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屈从于雇主的意志。而另一方面，乌迪西安正在面对此起彼伏的抗议声，他的追随者们没有一个人支持他孤身进入王城的打算，可他就像眼前的商人一样，完全没有理会抗议声。

眼前的局面令法辛得以放心带领商队重返凯吉，而乌迪西安则骑马跟随在他的四轮马车旁边。在这次回程中，商人选择了坐在他的车夫旁边。乌迪西安可以理解，他不想在随从面前表现出怯意。而阿兹塔尔队长则紧紧跟在这个阿塞尼安人身后，如果他感觉对方有任何不轨行为的话，他肯定会及时出手的。

法辛大人最后指出他们这次行程大约需要两天时间。萨朗和其他人听到这结果后都表现得非常不情愿，因为乌迪西安一开始根本没有提到会耗费这么长时间。现在戴尔米迪斯之子已经开始了解这位商人，对方已经获得了他足够的尊敬。他感觉好运气正在前方向自己招手，如果有法辛向这里的实权人物引荐的话，也许当权者会考虑听取一下他的自述，而不是一味采取对抗措施。

“法师部族议会向来以倔强易怒而著称，这意味着可能先去见一见俄迈德王子会更好一些。年轻的王子现在正致力于巩固他自己的地位，而且他的确获得了许多公会的支持，甚至法师们也会留心他平日的言论。”法辛现在开始向他介绍一些城中的情况。

“部族之间现在争斗得激烈吗？最糟糕时曾经到过什么样的境况？”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的孩子，几乎每天都有面目狰狞的尸体被发现。到今天为止有那么多人遇难，除了法师部族外没人能解释为什么，这些人的遗骸实在令人不忍卒睹。现在这种情况少多了，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幸存的家伙变得越来越疯狂，现在就像鬣狗似的为了一口吃的拼得你死我活。他们不停的窥伺着对手，等待着将弱者一击毙命的机会，就这点而言，以后的情况会变得越来越血腥。”

乌迪西安怀疑如果这些法师如此深陷于自相残杀，那么和他们交涉还有什么意义。他困惑的问道：“那么，还有跟他们交流的希望吗？”

“如果你非常渴望的话，那也有办法。他们议会里虽然有些人习惯于在背后互相捅刀子，但法师们同时也都特别小心以避免损害整个法师部族的基础。从某种角度来讲，他们必须对王子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恭敬，因为早在他们占据统治地位之前，王子的先祖就早已经称雄多年。可他们对魔法的崇拜近乎痴狂，这让他们很容易陷入危险的境地，而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可能他们所有的对手都会联合在一起。”

“但他们却放任大教堂和三一神教在眼皮底下发展壮大，而且大大削弱了他们固有的影响。”

法辛承认他说的没错，但却又补充道：“可这两个教派崛起得实在太快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开始法师们对此一无所知，但当他们明白过来之后，一切都太晚了。”就在此时，商人突然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来，他几乎撞到了乌迪西安身上。“不过他们还没有在你身上犯同样的错误。”

“我还没有领教过他们。”

“这也正是他们期望的。当你决定与他们签署停战乃至结盟协议的时候，乌迪西安，你可千万要小心，他们随时都可能在背后狠狠给你一刀。”

乌迪西安虽然对法辛给予自己这么多的建议非常感激，但他还是感觉商人低估了自己。在经历了与恶魔和高阶祭司们的血战之后，乌迪西安将法师们看作是目前最大的威胁，也已经做了充分准备。真正令他忧心的只有艾纳利尤斯。

乌迪西安在与艾迪伦们分别之前向他们发表了最后一次讲话，因为他觉得有必要安抚一下他们焦虑的情绪。而他也向附近的当地人做了同样的举措，因为他的追随者们选择了在距离两个小村落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而且他们前方的道路交通量也相当可观。在抵达此处之前，他们也曾遇到过几拨商队和旅客，有些人提心吊胆的与他们擦肩而过，还有些人干脆连滚带爬的逃回了王城。而法辛则高高兴兴的告诉每一个认识他的人，尽最大可能安抚他们说，这不是一支军队……即便它真的是。

当艾迪伦们开始向后退去的时候，门德恩在乌迪西安耳边低语道：“你知道如果他们一旦察觉你那里发生不测的话，塞伦希娅根本不可能控制住局面。所有人都随时准备为你而死，我也做好了同样的准备。”

“你跟拉斯玛提这件事了吗？他对此有什么看法？”

门德恩皱起了眉头：“自从上次我们讨论这件事情后，我就再没跟他交流过……这让我对你的处境更加不安。拉斯玛绝对不会毫无缘由的保持沉默。”

乌迪西安可没有像弟弟那样对这些上古的老家伙奉若神明，他咕哝道：“不可能因为他没有出现，我就止步不前。我们必须不断的前进，门德恩。现在是我们在战斗，他的时代已经过去太久了。”

门德恩只是点点头，然后紧紧抱了一下哥哥的肩膀。

乌迪西安与法辛的车队很快远离了艾迪伦。就他自己而言，他对一路上遇到的人们比之前兴趣更淡。而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他看到了两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在某个商人的驱使下正迅速远离王城，他们看上去应该是向塔里萨姆的方向奔去，去那座大城镇所需的路程要比他深爱的塞拉姆少许多。乌迪西安不敢确定，但他感觉那个秃顶的壮硕商人也许就是本地最为恶名昭著的杀人犯之一，据说这个叫做拉利乌斯的家伙曾经谋杀了两名祭司。不管怎么说，在这时候遇到与自己的背景有些类似的家伙，还是让乌迪西安感觉有些宽慰。

“在城里你会遇到很多与你自己类似的人物，”法辛提醒他道，“凯吉并不像你在低原地区所经过的那些城市。这里甚至有些人是不远万里从大洋对面航行而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来到王城。这里也许甚至会有人对你非常清楚……”

这些话让乌迪西安心中一震，他怀疑塞伦希娅的哥哥们是否来到过这里，他们也许可能会向当地人传扬自己的故事。他们可不像这个妹妹，恐怕至今都不会原谅在那次突发事件中令塞勒斯身亡的乌迪西安。戴尔米迪斯的长子至今对商人的罹难都无法释怀，如果可能的话，他真心希望有什么办法能改变那一天的可怕命运，也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莉莉丝。

他们一路上至少遭遇了两支巡逻队，但每次法辛都立刻把他们喊到了自己身边。这地位尊崇的商人向他们解释说艾迪伦们是作为朝圣者准备来到王城的，而乌迪西安则是他们的首领。商人显然在城中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至少在他解释之后，巡逻队的队长立刻穿过他们准备调查后方的人群。

“一旦我们跟俄迈德王子交流之后，”这商人在遭遇第一支巡逻队后说道，“我确信他会派遣手下去那边维持秩序，同时尽量避免双方产生什么误会。”

法辛倾向于将他自己的马车当做临时旅馆，他的理由是不喜欢分享那些往来不绝的房客们遗落到床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乌迪西安对他的决定非常欢迎，因为他本人同样不喜欢旅店，虽然缘由并不完全相同。

商人在答应乌迪西安之后，就已经将自己彻底投身到他的事情之中。就对抗三一神教的斗争而言，法辛现在完全和乌迪西安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因为他在每一个主城和其他一些居民点都有大量的生意。

“我没有必要向你撒谎，不过神庙的那些麻烦对我没什么影响，”他向乌迪西安声明，“这也是我为何还要帮助你寻求与这个城市对话的机会。就像所有的好人一样，我希望见到的是和平与繁荣。”

“是不是所有好商人也这么期望呢？”

法辛的双眼都在发光：“没错。”

这是一个温暖而悄寂无风的夜晚。热情的主人招呼乌迪西安到自己的马车里过夜，但后者不希望蜷缩在这小小的蜗居里，于是礼貌的回绝了。戴尔米迪斯的长子选择了一块接近马匹的地方，在那里他不仅倚仗自己的力量来保持警戒，而马儿们在陌生人接近时也会及时向他发出警示。法辛对他选择的栖身之所略表怀疑，但乌迪西安自幼便与牲口为伍，当他感觉马儿们就在自己身边时，闻着它们熟悉的味道，他感到既舒服又亲切。

可即便如此，梦乡依然迟迟没有来访，乌迪西安突然发现，在门德恩、塞伦希娅和其他艾迪伦远离自己之后，现在这种感觉实在有些古怪。只有在诸如莉莉丝这样邪恶的力量将他硬拖到绝望境地的时候，他才可能与他们暂时切断联系。尽管距离也能令他与其他人的联系变得脆弱，但那并非不可控制。

阿兹塔尔队长从旁边走了过来，这位长官望着他的眼神仍然充满了不信任感：“你留着靠近马车的地方会安全得多，阿塞尼安人。”

“在这里我感觉已经很好了。”

“那就随你吧。”这位队长最后瞪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走开了。

乌迪西安对这家伙的无礼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希望能再发掘一些这位队长内心的世界，可也许最后只是一无所获。

他依然迟迟无法入睡。戴尔米迪斯之子不耐烦的将目光转向头顶的树木，希望能找到一些东西让自己归于平静。那里到处都是藤蔓和跟长蛇一样的树枝，乌迪西安知道并没有什么捕食者藏在其中，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有，他也不会有任何担心。

每株大树都将一部分树冠伸到了道路上面，而某些树枝伸展得如此之低，以至于都快要将马车的顶棚擦破了。

乌迪西安渐渐开始沉静下来。法辛大人的手下大部分都已经昏昏入睡，只有几个负责警戒的卫兵还在来回总动。两堆为了驱赶野兽而升起的火堆已经渐近熄灭，马车上方的树枝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乌迪西安最后终于闭上了双眼——

可就在此时，他突然开始怀疑为什么在无风的情况下树枝为什么会发出动静。

乌迪西安立刻一跃而起，压低声音叫道：“队长——”

就在此时，从附近的树上突然飞下来无数的枝桠，疯狂的扑向每一辆马车，每一头牲口和每一个人。有个卫兵在被抛到黑暗的丛林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树枝甚至把一匹马抛进了马车的顶棚之中。

阿兹塔尔队长拼命的砍断了好几根向他飞来的树枝，然后从火堆里抓出一根熊熊燃烧的树枝。他拼命的躲闪着向他飞来的枝桠，但却有更多的树枝向他袭来。

乌迪西安怒视着向队长连连攻击的大树，暗运力量将那些树枝劈成碎片。那些树木很快便被吓得瑟瑟发抖，最后终于安静了下来。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碎枝向阿兹塔尔劈头盖脸的打来，但这毕竟已经没有什么威胁。

乌迪西安望向最近的那辆马车，那是法辛大人栖身的车辆。戴尔米迪斯之子向那些疯狂进攻马车的树枝紧握着拳头，然后向下挥出一拳。

大树拼命摇晃着，看起来正努力摆脱他的控制。无论是谁借此制造了如此大的混乱，他的魔法力都可算得上相当惊人。

不管这次攻击算不算得上笨拙，它都可称得上有致命性。很显然有人一直在暗处窥伺他们，并且择机发动了攻势，最终还设法逃开了他的侦测。

法辛的马车最后终于再次停止了移动。乌迪西安皱起眉头，就在此时，那些死死缠绕着马车的树枝从上面脱落了下来。它们就好像被烧焦了一样，很快枯萎到只剩一些残渣。

即使乌迪西安已经消灭了这么多树枝，可剩下的数量依然不胜枚举。他听到了另外一名卫兵的惨呼，而其余那三辆马车已经看不到踪影。失控的马儿在惊慌失措的四处乱跑。

“小心！”阿兹塔尔队长不知道从哪儿跳了出来，一把抓住心烦意乱的乌迪西安，手忙脚乱的大叫起来。

刚才失踪的货车突然向他们两个冲了过来。乌迪西安一边努力从队长手中挣脱出来，同时发现即便对方不来营救他，自己也应该安全无虞。不过他还是非常感激这个男人的关心，这件事情很轻松拉近了他们的关系。

“你必须帮助我把父亲从马车里救出来！”阿兹塔尔喘息着叫道，“求你了！”

“你父亲？”乌迪西安突然意识到，唯一剩下的那辆马车是法辛的，他迟疑的问道，“你意思是——”

“我并非他的妻子所生，”队长匆忙的解释道，“但他在我母亲死后收留了我，并且承认我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乌迪西安与阿兹塔尔立刻向马车冲去，而那里有人正试图踢开已经破损的门。但车门却突然打开了，身材浑圆的商人出现在大家面前。

“父亲！”队长大叫起来，“小心——”

他的声音猛的戛然而止，乌迪西安立刻转过身去，但却看到这位队长拼命撕扯着缠绕在喉咙上的藤蔓，转眼消失在茂密的丛林里。

“阿兹塔尔！”法辛凄惨的高叫起来。

但甚至连乌迪西安都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向队长消失的方向伸出手去，可尽管有大量树枝立刻在他的意志下飞扑而去，但却没有一根抓住了阿兹塔尔。

戴尔米迪斯之子立刻转身抓住商人，歉疚的说道：“我没有帮到他！对不起！”

“这——这——”涕泪俱下的商人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当乌迪西安试图将法辛从这些疯狂攻击的树木下移开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应该找错了目标。他一直都在努力对付这些层出不穷的法术攻击，但却忘了搜寻背后的施法者。刚才有那么多令人心慌意乱的搅扰，以至于乌迪西安根本没有时间静下来考虑，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乌迪西安一边拖着法辛，一边迅速用意念将周围的区域搜索了一遍。一开始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他已经习惯了那些精于掩藏自己的敌人。乌迪西安仔细的搜寻着那些区域，搜寻着他肉眼看不到的狡诈敌人。

就在那儿！那片区域看上去实在有些安静得过了头，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施法者就藏在那里。乌迪西安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一区域，试图剥掉对方的保护层，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乌迪西安，有——”

不知什么东西重重打在戴尔米迪斯之子的后脑上。乌迪西安的思维瞬间变得一片混乱。他蹒跚着向法辛走去，无法相信居然会有人能够偷偷溜到自己身后，而且做到一击得手。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商人的影像在乌迪西安面前如水波纹般不停晃动着，他看到对方从腰间抽出一柄缀满了宝石的匕首指到自己眼前。戴尔米迪斯之子仍在担心自己朋友的安慰，徒劳的向法辛伸出一只手。但法辛在他身旁消失了。

乌迪西安试图转向他的方向，但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反应能力离奇的变得非常缓慢。他立刻明白过来，自己不仅仅遭受了物理的袭击，同时也有法术释放到自己身上。

身处绝境的戴尔米迪斯之子试图焚毁任何试图控制他的力量。他的头脑略略清醒了一些，然后紧接着听到一阵挣扎的声音。

他听到法辛的哀号。随着咯咯的笑声，一具沉重的躯体跳到了乌迪西安面前。

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了戴尔米迪斯之子的衣领。乌迪西安一边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来者，一边努力抗争着，但不知有什么东西紧紧压住了他的胸口，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开始渐渐麻木。

一张奇形怪状的面孔紧紧挤压在他脸上。对于它庞大的身体来说，这脑袋实在有些太小了，不过在乌迪西安看来，它的智力应该不会比自己差，因为它可以开口说话。

“再走近一步。”庞然大物咕哝着说道，脸上同时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这几个字从它巨大的口中出来的时候，已经被它撕得七零八碎。

“再走近一步……”

它的一只手掌向乌迪西安前额刺去。

孔却

更新一章，哇哈哈哈。

孔却

第五章

祖伦·钦为自己的成功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甚至像极了稚气未脱的孩子。他曾经希望这种特殊的法术——几个月前他试图用这法术达到另外的目的——引起足够程度的骚乱，从而令阿塞尼安人们分心他顾，但即使以他最大胆的设想，也没预料到会有今天的巨大成功。事实上，他的能力应该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估算。

这些死去的家伙没有给祖伦添一点儿麻烦。他非常清楚每辆马车里都有谁，虽然中间有些小麻烦，但没有人察觉到法辛大人被他谋杀。这些人更可能怀疑是乌迪西安·乌·戴尔密德下的毒手，而祖伦则决定会想办法向他们火上浇油，关于艾迪伦滥用暴力的谣言恐怕很快就会传得尽人皆知。

它也会令法师这次捕获叛乱者的行为更加引人注目……如果他连法师部族议会都懒得告诉的话，这又另当别论。他的脑子里不断盘旋着种种念头，考虑着如何再次获得更多、更多的力量。

他要拥有最强大的力量，要让每一个法师都臣服在自己脚下。

就祖伦自己的感觉而言，并没有目击者幸存下来，所有进程都在计划之中。他已经在远方鬼鬼祟祟的窥伺乌迪西安数天之久，而对方与商人的遭遇正是这个大胡子的法师所迫切期望的。后来阿塞尼安人将他的手下丢在身后，并且令整个事态的发展完全符合祖伦的预期。

即便如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法师还是向卫兵们命令道：“去检查一下，确保不留下任何活口。抓紧时间，现在就去。”

这些家伙不大情愿的去了，显然是对他的发号施令感觉非常不爽。祖伦盯着他们快速奔向那些损毁的马车，脑子里开始不由自主的思考怎样才能对付阿塞尼安人所拥有的力量。当然，这短短的出神便让那些卫兵的行动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期。

他左边的灌木丛开始晃动起来，随即一个大块头拖着自己的战利品向他走来。祖伦很容易辨认出来泰鲁尔那过于窄小的脑袋。

“啊哈！你捉住他了！太棒了，泰鲁尔！”

他的仆从咕哝了一声，随即将那身体抓得更紧了。祖伦壮起胆子召唤出一束光亮照在那阿塞尼安人脸上，走近看了看道：“也不怎么像他们说的啊，这这家伙并不太像个农夫。噢，不过这照样比黄金还有价值，对吧，泰鲁尔？”

不过这大块头却凝视着他的主人。泰鲁尔丑陋的脸孔上两道眉毛紧锁着，看得出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可能不是太好，他们回来了。”他最后突然宣称道，而祖伦这些年来还很少听到他能说一个完整的句子。

泰鲁尔直截了当的言论令法师加强了之前的感觉。他望向那些在远处搜寻幸存者的卫兵，然后做出了决定：“没错。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继续施法……”

他弯下腰来探向早些时候他在柔软的地面上所画的一幅图案。部分图案已经被他的脚步所破坏，但补救对他来说是非常轻松的事情。之前的施法几乎已经令他筋疲力尽，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仍然有足够的力量完成这最后一个任务。

祖伦·钦举起自己的法杖在图案上方做了个手势。他所设计的这道咒语并不需要高声吟唱，因为任何噪音都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或者因为类似的情形而令对方警觉。

法杖在挥舞出符文的同时发出淡淡的光亮。片刻之后，地面上的图案也随即发散出同样的光芒。

从附近的马车那边传来了树枝与叶子摩擦的沙沙声，但那些半隐在黑暗中的卫兵们的举动令人感觉他们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

祖伦低声念出一个单词：“乍它。”

就像从前一样，这些大树弯下了他们的枝桠与藤蔓。它们极其准确的命中了六名卫兵。

第一个家伙根本没有机会叫出来，藤蔓紧紧缠住了他的嘴巴和咽喉，树叶不停的钻进其中。他旁边的同伙很快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树枝紧紧缠住了他，但他还是设法呼救了一声，这令其他人立刻警觉起来。一名卫兵纵身向他跃来，可第二名受害者已经双脚离地飞了起来。

他们的头领立刻指向祖伦的方向。四名幸存的战士立刻向法师冲了过去，他们的目的再明确没有了。但其中两名仅仅向前冲了一步，而另外一个家伙也好不了多少。他们不得不先砍碎眼前这些看起来极其危险的植物，虽然这些人手中的武器极其锋利，可一时间也根本无法前行。

最后，即使这名军官的下场也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悲惨，他最后的咒骂声甚至传到了法师自己的耳朵里。藤蔓随即紧紧缠住了他的咽喉，没用多久他便已窒息而死。

大树拖着这些尸骸很快消失在视野中。他们将会被安放在远离此处的一块区域，而肉食动物们很快会将他们的一切痕迹消灭干净。自然，祖伦会将他们的失踪和死亡栽赃到乌迪西安头上，而这阿塞尼安人根本没有机会向别人证明他的清白。

祖伦满意的放低了法杖，随即用脚将图案涂抹得满是泥土。他突然间打了个趔趄，显然刚才的施法已经将他完全透支了。

但幸运的是，泰鲁尔立刻扶住了他。这大家伙协助祖伦爬上了他的马背，然后开始检视仍然一动不动的乌迪西安·乌·戴尔密德。

祖伦·钦从腰间掏出一个皮袋抿了口酒，然后点点头。这个晚上的任务进行得非常顺利。他甚至比想象中更轻松的捕获了自己的猎物。法师认为自己将来一定会摆脱目前的卑微身份，即便飞黄腾达也未尝不可。

不过祖伦现在已经决定不告诉法师议会自己取得了成功。他会解释说自己正在伺机抓获乌迪西安，而那个阿塞尼安人刚刚疯狂屠杀了一整支商队和大批尊贵的议会卫兵。在议会的眼中他无疑是失败的——而且有些人会乐见他的失败——不过祖伦明白事情的关键所在，也清楚背后的真相。毕竟，他为什么要将这样一件猎物交给他们呢，那些家伙只会为此毫无主张的争吵。乌迪西安·乌·戴尔密德落在一个知道如何利用他的天赋的人手中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祖伦赶着马匹在附近转了转。“来，泰鲁尔，”他向同样已经上马的仆从交代着任务，命令他牵着另外一匹马驮那阿塞尼安人返回城市。不引人注意的进入凯吉应该不是件难事，就算避开议会的眼线同样也不困难。毕竟，他是祖伦·钦。

“那些卫兵的马怎么办？”泰鲁尔呼隆隆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呃？”法师不得不再次对仆从的洞察力表示惊讶。没错，泰鲁尔再次令人惊讶的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而他必须对这六匹马作出处置。议会肯定会怀疑为什么六匹马都毫发无损，而它们的骑手却全不见了踪影。

当然，这问题比起从前那些麻烦来更加容易补救。祖伦把手探进一个袋子里，掏出来一根小管。他把管子放到自己唇边吹响了它。

他前面那匹马立刻浑身痉挛着缩成一团倒在地上，其他两匹也几乎同时倒毙。这段时间里无论任何生物从它们身边经过，都会被它们身体内的毒液腐蚀得体无完肤。看上去这就像是乌迪西安·乌·戴尔密德在杀害了其他人之后，又惨无人道的对这些马匹下了手。祖伦已经为议会里的那帮蠢货编好了一整套故事，而现在的插曲则令他的故事更加鲜活。

“现在一切都妥当了，对吧，泰鲁尔？法师议会肯定觉得我已经竭尽全力，可事实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抢救的了，你觉得呢？”

泰鲁尔咕噜了一声表示赞同。

驱马前行的祖伦虽然感觉无比疲惫，但却对自己的成就非常满意。就在他身后，泰鲁尔紧紧牵着乌迪西安那匹马的缰绳，他向这依然无声无息的阿塞尼安人裂开嘴笑了笑，随即跟着法师往前行去。

————————

在某一片虚无之地，闪耀的星云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不停的盘旋着。如果有人仔细端详那些星星的话，他会注意到每一片类似龙鳞的星星都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而在那些闪耀着光芒的龙鳞之上，他可以看到每一片上都闪现着自己生命里的几许印记。从出生到成年……甚至生命的终结。事实上，任何一个在庇护之地生息繁衍的人类都可以从这些鳞片中找到他们生命的踪迹。

如果他们看到这些星云的排列方式，也许会把它当做一条巨龙，但它并非仅此而已。

他的名字叫做塔格奥，而在那些流亡的天使与恶魔刚刚搭建起庇护之地的雏形时，他便已经存在于这世间。他们假借创世之名伪造了这片避难之所，同时也将他容纳其中。随着人们在这片土地上不断生息繁衍，他也随之成长壮大，而现在他的命运已经和整个庇护之地密不可分。

因为他知道庇护之地的威胁同时来自高阶天堂与烈焰地狱，所以在犹豫中他接收了一名叫做拉斯玛的学徒，那是艾纳利尤斯的儿子。这名学徒在上古的岁月中曾经被叫做利纳瑞安，不过他早已经抛弃了这个与生俱来的名字，称自己为拉斯玛。塔格奥发现自己这非常中意这名学徒，最后甚至向他传授了许多天使乃至恶魔都极其缺乏的计谋策略。在许多个世纪里，拉斯玛一边跟他学习，一边协同他维持整个庇护之地不至于陷入被某一种势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境地，巨龙塔格奥将其称作平衡法则。平衡法则代表了整个世界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制衡的状态。这世界若完全落到恶魔手中，则会被它们破坏到万劫不复；而完全没有邪恶势力存在的话，停滞和衰退则会占据统治地位。在他们心目中，最好而且是唯一的选择，就是让善与恶的力量始终保持共存的状态，任何一方都不该占据绝对优势。

但保持这种平衡的前提是必须阻止高阶天堂发现这片净土，而烈焰地狱显然已经得知了它的存在。在艾纳利尤斯与塔格奥的努力下，恶魔们暂时还无法在庇护之地肆虐，可如果那些天使一旦介入这场纷争，即使是……

“拉斯玛，我想跟你谈谈。”塔格奥向黑暗中说道。

那身披长袍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不断闪动的群星之前。“我来了。”

“我们需要为那些不测做好准备。”

“我必须要参加吗？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把握。”

在巨龙漫长生命中的某一时期，他曾经被其他力量打了个措手不及。“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拉斯玛的长袍在自己身侧轻轻飘舞着，就像他不断闪动的思维正随之闪动一样。“如果高阶天堂发现了庇护之地，他们有什么理由不会蜂拥而至痛下杀手呢？这些家伙根本没有迟疑的理由。”

“他们正在审视艾纳利尤斯和烈焰地狱，也正在评估这两者会采取何种姿态。”

“很明显……目前的情况下，可能你没有把猎手阿奇里奥斯计算在内。你知道，他曾经试图干掉乌迪西安。”

“这看上去极有可能是你父亲控制了他，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星群再次变幻了形状，重新变回那绵长而蜿蜒的上古巨龙形象。

“他不是我父亲，这点现在我比谁都确信。我知道他从前那些所作所为，我也知道现在他在哪里。这早就不是从前的他了。”

“那么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看看，基本上可以相信高阶天堂已经发现了庇护之地的存在。”

拉斯玛扬起了眉毛：“也有可能只是某个有影响力的大天使发现了。”

“只有一个？”塔格奥一边思索着这句话，一边再次改变了形状，“只有一个？难道那家伙会悄悄的潜入庇护之地，而不是像艾纳利尤斯一样公然背叛安格里斯议会？没人会这么做吧。”

“有一个人会。只有他和我父亲的关系最为密切，密切到就像亲兄弟一样，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呃，我可以叫他叔叔，塔格奥，在那些天使的眼中，他和艾纳利尤斯就是兄弟。”

“你不是说泰瑞尔吧？”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寂，就好像他们俩在讲到这个名字之后，那天使就会马上出现一样。过了片刻拉斯玛还是继续他的话语，但声音却压低到普通人几乎无法听清的地步。

“是，是泰瑞尔。我相信这位代表公平正义的天使会以自己的方式来评判他兄弟的罪行……还有庇护之地的是非。”

————————

乌迪西安终于醒来了，他很难形容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事实上，他感觉自己仍然处在半无意识的状态。戴尔米迪斯之子的脑子里被不安和惊恐完全占据了，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

即便处于如此惶恐的境地，乌迪西安仍然能够确定一件事情。

肯定是艾纳利尤斯控制了他。

乌迪西安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够如此轻易的诱捕自己……而现在走到他面前的人则显得格外古怪。对方拥有黑色的皮肤与保养得当的长须，眼睛里则透着无比关注的神情，除了这种神情，再没有什么能够刺穿了乌迪西安如迷雾一般的思绪。

“你听到了吗，乌迪西安·乌·戴尔密德，听到我说话了吗？是我令你在整个回程中毫无意识，而现在你应该对我的指令有足够反应了。”

乌迪西安努力想回答点什么，但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实在有点大，而下巴看起来也不听使唤了。最后他努力点了点头，这令那穿袍子的家伙还算满意。

“很好，那么你是理解了，是我抓获了你。我，是伟大的祖伦·钦！”

他报出自己大名的时候，满以为对方至少应该会吃上一惊，但乌迪西安显然根本对他一无所知。祖伦·钦轻蔑的呼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他们都对你怕得要死，但事实证明捉住你也不过小事一桩。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否值得上我所做的一切，还有我背叛的……”

乌迪西安再次试图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你很快就能开口了，放心吧，我的朋友！在我做最后决定之前，我需要好好了解你一下。”

这法师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朋的家伙。不知为何，这粗野的家伙甚至比法师更吸引了乌迪西安的注意力。

祖伦向后看了一眼，然后命令道：“泰鲁尔！把我第三层柜子上那个黑色小箱子拿来，马上！”

祖伦的仆从立刻转身遵命行事，但乌迪西安已经不再注意他。这可怜的俘虏感觉自己想说点什么，但他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

“泰鲁尔的外貌是否令你感觉不快呢？”法师似乎误解了乌迪西安的反应，于是如此问道，“世界上比这糟糕的事情多着呢。你完全没必要关注他，阿塞尼安人……我才是你最需要担心的。”

乌迪西安看到他举起了一根法杖，然后开始喃喃低语。突然间，杖头闪耀出无数夺目的符文。

一声尖叫在戴尔米迪斯之子的耳边回荡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巨大的痛楚瞬间充斥了他整个身体，就好像每一寸皮肤都在慢慢被剥去。

“现在这还仅仅是一种感觉，”身着长袍的法师解释道，“但很快这一切会变成现实。我给你这个示范，只是希望你在接下来能够给我一些我需要的答案，明白吗？”

“明——明白！”乌迪西安虽然竭尽全力吼出这句话，可此时恢复些许语言能力根本不可能让他有半丝的喜悦，痛彻心扉的感觉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但还勉强能够将注意力集中在祖伦·钦的身上，但也仅此而已。乌迪西安现在甚至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仅仅只是留意到法师凉鞋下面那石块拼成的地板。

祖伦挥了一下法杖，令对方的痛感略减少一些。泰鲁尔那巨大的身躯出现在他左边，同时带回来了他早前要求的那只盒子。不过祖伦的仆从并未将盒子递给他，而是在他面前稳稳端着盒子。

法师将那盒子面向乌迪西安打开，然后急切的向里面凝视着，之后才从中取出一些东西来。他那只空闲的手从中攫起一个细小的物体，然后这长满胡子的凯吉人示意泰鲁尔立刻闭上盒子。

“重新把它放到刚才的位置。”他向这大块头命令道。当泰鲁尔走开后，祖伦向乌迪西安举起自己的手掌，向对方展示自己手掌中的物品。

乌迪西安刚想要喘息一下，但法师向他展示的东西却令他再次紧紧闭上嘴。他非常清楚祖伦手中躺着什么东西，甚至比法师自己还要清楚。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与构成世界之石的水晶完全相同的小碎片。

但乌迪西安无法确认它们是否真的来自那巨大的神物，但他知道自己从未在其他地方见过类似的水晶。戴尔米迪斯之子只能假设为莉莉丝或者其他上古的恶魔或者天使从那洞穴里盗取了小片的水晶，也许这些只是一直漂浮在世界之石周围的那些水晶的碎片而已，又或者在世界之石创建之初它就已经被盗走。他无法确认。

事实上，现在最大的麻烦是它就在这里，而且就安静的躺在祖伦·钦的掌心里。

“你感知到了它内蕴的能量了吗？很有趣的。也许你终究是像议会所描述的那样。你喜欢我这小石头吗？自从十年前我察觉到它的存在，为了它我付出了十几条人命的代价，不过即便再付出多一倍的损失也是值得的！就算搭上那些大法师和他们的手下也值了。这是一件令人惊奇的古物，我对它太清楚了……它对我的施法非常有帮助，等会你就会看到了。”

他蹲了下来。乌迪西安的眼神紧紧跟着他，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边用白垩绘制了一些神秘的符文。这些符文看起来是为了控制他的力量。祖伦将这暗红色的石头放在某个特别的符号上面，那里随即开始闪耀光芒。

“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合作，”祖伦在直起身来的时候说道，“这石头会极度放大我想要达到的效果，这也包括你所承受的苦痛。”

法师举起了他的法杖。所有符文再次发出夺目的光芒。

与此同时，乌迪西安不由自主的尖叫起来，他感觉自己整个被撕裂开来了，但从外观来看他并没有任何变化。而他所有对抗痛苦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这种痛苦来得出人意料，而去得也非常突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乌迪西安现在宁可人头落地，也不愿生生受这种苦楚的煎熬。

凯吉人轻声笑道：“阿塞尼安人，刚才你所体会到的这种感觉，也可以真正发生在你身上。我可以将你整个身体剥开，石头的力量能保证我轻松做到这一点。我之所以确信，是因为我已经测试过了，”他让这一事实深深的刺入乌迪西安混乱的意识之中，“这件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

就在此时，泰鲁尔突然冲了进来。祖伦显然非常不喜欢被打断，但他还是准备仔细听取大块头所要汇报的事情。

“楼上……”他的仆从咕噜着，“有几个穿袍子的……”

法师面上浮出一丝理解了的表情。“几个议会的家伙？你是这意思吗？”

泰鲁尔立刻不停的点着头。

祖伦轻抚着自己精心打理的胡须道：“他们不大可能是为了那几个卫兵来的，因为他们已经接受了那几个家伙死亡的原因。他们向你说明了来访的原因吗？”

作为回答，泰鲁尔只是耸了耸肩。

“傻瓜！白痴！我得马上去处理这件事！”沮丧的祖伦哼了一声挥挥手，将这大块头丢在一边。然而，他在离开之前又停在乌迪西安面前说道：“这也正好给你点时间来整理向我交代的信息，阿塞尼安人。我建议你在我回来之前最好准备妥当，到那时候我会好好审问你的。”

法师消失在了视野外。泰鲁尔留了下来，双眼一直盯着他主人离去的方向。

紧接着，这大块头开始发生一些古怪的改变，他的表情扭曲着，渐渐变得令乌迪西安感觉有些熟悉，而他双眼中所闪现的那种狡黠的光芒令戴尔米迪斯之子确信自己之前曾经见过。

泰鲁尔弯下腰去抓住了那块暗红色石头，他那奇怪的面庞上旋即充满了贪婪的表情。这次乌迪西安得以近距离的观察他，于是很快发现这家伙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在他左耳附近有两道不大寻常的伤口，那看起来有些类似烧伤，而且显然是最近刚刚受的伤。

“墨菲斯托在向我微笑。”这仆从一边凝视着乌迪西安，一边低声咕哝道。他说话的口气显然如此深沉，令人无法相信这么小的一个脑袋怎么可能容得下如此多的智慧，这太矛盾了。

就在此时，一定有什么声音传了过来，乌迪西安虽然自己听不见，但看泰鲁尔突然将目光转向别处便能猜得出来。不过大块头显然觉得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于是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乌迪西安身上。他的双眼似乎想要看穿自己的俘虏，这令乌迪西安更加觉得祖伦·钦一定低估了自己仆从的智力。

而且很有可能比法师对戴尔米迪斯之子的威胁更大。

“即便这身体拥有如此野蛮的气力，也同样会很快被烧掉，”泰鲁尔向他宣称道，“起初我以为我会使用很长时间，但也许它所拥有的脑子实在少得太可怜了，找到一个更具智慧的替代品是件有趣的事情。稍晚些，一定没问题。”

乌迪西安不晓得这大块头在嘟囔些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不会喜欢这家伙的选择。他在努力聚集自己的力量，但祖伦的符咒令他的脑子一团雾水，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那法术令他只能听到自己面前的人说话，稍远一些则完全接收不到任何声息。

“可怜的杜拉姆，”泰鲁尔继续说道，“他提供的那具身体远远超出了我的期望，不过我并没有指望自己能够追上你，不管我在丛林里如何拼命的奔跑。我觉得我能在王城附近阻击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向凯吉进发——可驱动那个祭祀的身体太吃力了，我只能尽快烧掉它。”

泰鲁尔就在发表这些听上去非常有教养而又令人极其不安的话语时，他的表情持续进行着某种扭曲的变化。乌迪西安曾经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想起来了某些事情。不幸的是，那该死的咒符令他自己的思维一片混乱，根本没有办法抓住转瞬即逝的想法。

不过眼前的大块头显然误读了乌迪西安的某些表情。“不要害怕那个快要回来的白痴。由于我对他那些法术的鼓吹，那家伙现在变得比从前更加骄傲自大，这会令他犯下比从前更加致命的错误。”说到这里，泰鲁尔竖起了自己的脑袋：“不要觉得我在这里唠唠叨叨是因为无所事事，你可以留心身下那些咒符，它们正在我的意志下慢慢改变。”

正如他所说，乌迪西安感觉自己身旁那些强大的能量正在改变。它们依然不停的压制着他的意志，对他精神的影响力还在不断放大，戴尔米迪斯之子怀疑现在即便一整支军队挤进这斗室之中，他也未必能够察觉到。

事实上，这里只有泰鲁尔和他两个人。除了乌迪西安和法师那邪恶的仆从之外，这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大块头对他这囚徒说话的口气绝不像是仅仅认识了片刻，而更像是熟知已久的对手。

不知道为什么，乌迪西安对这一点确信无疑。不过，此时他又重新开始竭尽全力对抗符文中的魔法，用自己的物理力量，魔法力量，精神力，和只要是能用上的一切力量。

泰鲁尔一道过于浓密的眉毛扬了起来，他黑色的双眼中闪烁着嫉妒的神情。“这么强的力量……那个婊子当初还真是选对了你，我会记住她这点好处。”

他的话语令乌迪西安的不安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泰鲁尔所提到的一定是莉莉丝。可他又是怎么知道那女魔的呢？

乌迪西安开始努力回忆这大块头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他应该是窃取了某个叫做杜拉姆的祭司的身体才来到这里的……对，就是用了别人的身体。那就意味着眼前根本不是真正的泰鲁尔，他甚至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着的生命，而更可能是某个邪恶的灵体在控制这大家伙。

不，不是控制。如果仅仅是那样子的话，这仆从应该还活着。而乌迪西安现在看到的是，这个怪物已经吞噬了泰鲁尔的灵魂。大块头显然已经只剩下一具躯壳，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而现在，眼前这恶毒的家伙正准备对戴尔米迪斯之子如法炮制。

就在这一刻，大块头的双眼突然因为兴奋睁得滚圆。“啊！一切就绪了！”他裂开大嘴向乌迪西安邪恶的笑道，“凭借石头和改变了的咒符，我就不用担心把你烧糊了。我会整个将你占有！凭借你的身体，我可以重新建立一个教派，到那时我就是至高无上的大主教！墨菲斯托会好好奖赏我的，说不定会让我做整个人类的王！”

他的语调令乌迪西安重新想起了一个人。但那家伙却始终漂浮在他记忆的最边缘……

“得到你的躯体要比其他任何人都更舒服，就像那个，帕萨镇的艾森？”

他的俘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种感觉太恐怖了。

泰鲁尔对这囚徒终于认出了自己表示满意，大笑着说道：“没错，乌迪西安·乌·戴尔密德，在我吞噬掉你之前，我的确希望你能认出我来。”

如果可能的话，乌迪西安现在一定因为怀疑和恐惧而拼命摇头，可惜他做不到。即便是莉莉丝和她哥哥一块儿复活，最多也只能让他的眼睛睁得比现在稍大一些。

现在控制泰鲁尔身体的是麦菲斯教派的高阶祭司……马利克的灵魂。

ybjwell@163.com

更新了更新了，楼主真勤奋，顶一个。

aishenkiki

除了支持还是支持！！！当然还有感谢：）

敢死队

楼主辛苦了，就喜欢这种东西。

血脸杀手

前五章收录完毕，等后续喽~~

dapeng171

先顶……前2部都看了。LZ辛苦了。

在原来帖子也说过。这个和XX论坛一样。只有说好的没有喷的……哈哈。

*poyidatec

mark一下,支持楼主，并等整理好的PDF版。

罗宁2012

了不起，楼主一直坚持着！

cui0wei0

很好看啊 楼主有没有打算翻译 the order?

*kingbox

难道是凯恩之书~~~期待~~~

楼主 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求第三部后续内容啊，英语差的人看到你的每一次更新都是激动异常啊